因为她描花比别处好看,那媳妇起先想让她多画些,日后也好让自己男人带出去买卖,嫦善只能婉言拒绝,她怕这一丁点的破绽,都会把危险引到这里。
那婆媳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面上虽然不显,到底态度还是疏远了。
嫦善无奈,又不能多解释什么,只好早早的就回小屋,熄灯歇下。
这天白日里过了一场秋雨,入夜后冷风吹的木窗呜咽,再加上越来越不安的心境,嫦善躺在床上,心思飘忽。
就在她刚要合眼时,困顿迷离的余光突然瞥到糊着油纸的门上,投出了一个人影。
她瞬间神志惊起,连气都不敢喘的从床上撑起身来,强忍恐惧,踮脚摸向后窗的位置。
推开后,是五六个提刀静立的奴卫。
是没有任何伪装的公府奴卫,连那身眼熟的穿戴都没换,一个个面无表情,这一刻嫦善猜到,估计这院子已经被围死了。
别说人,估计那婆媳养的兔子都蹿不出去一只。
嫦善看见黑夜中这些人,眼前骤然一黑,手指顺着木框使劲抓握,艰难撑住身体,借此来平缓掌心那种跗骨之蛆般的刺骨疼痛。
这不怪自己胆小的,嫦善小声的倒吸气,在心底一遍遍强行安慰自己,没有人能逃过濒死前的阴影,她只是太怕疼了。
她已绝了逃离的希望。
其实早在这两日一点动静都没传回来时,她就应该猜到,大约是刘子厌出事了。
只是嫦善犹不死心,总想着再等一天,万一是朝中事忙呢?
可是只等来了这些人。
奴卫们已经在此按照齐慈霖的吩咐摸查两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女子,捱到夜里闯入准备直接把人掳走。
嫦善一言不发,身后门被踹开后,那对婆媳也终于察觉,从屋里冲了出来,大惊,“你们是什么人……”
等听到句冰冷的“公府拿人”后,二人哑口无言,面露不安的站远了些,眼睁睁的看着嫦善被带走。
她被关进了一座宅子中。
那些奴卫接到的命令是,“除非齐大人亲自回京,否则此女无论谁来要都不能放走,若有强逼,可斩来人。”
按照齐慈霖预料那般,奴卫不仅是顺着回路细查,更多还盯紧周边乡庄,毕竟行路匆忙,他不信这二人能安排妥当。
桑嬷嬷在川州失踪了,齐慈霖已经派人去找,也正是因为旧仆的失踪,才让他疑心在一日之间,飙到再也无法忽视的程度。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