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厌赦于君前,昨日掌灯时候就被皇上下旨放离都察院,三司会审都还没来得及问案,人就已经离开了。
照理说既然是误会一场,再加上他去川州这一趟也算是有苦功,有知情人暗叹他大难不死,时来运转,这两日只在自己府上等着恩赏就行了。
谁知这人一出来,就一路策马,直奔皇城而去,请求面见帝王。
最后他到底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一夜过后,天色将亮,京都还尚且沉浸在晨食冷烟时,刘子厌就直奔羲国公府来了。
这话一传进房中,床榻上尚还因困倦脑子发懵的嫦善骤然清醒,她一激灵,惊喜自己这两日的盘算竟然真的有用!
可下一刻,身旁那人视线就跟了过来。
齐慈霖将她那点情绪尽收眼底,手背绷起青筋。
他现在就是拉紧弓弦上的利箭,只要再稍微施加点外力,这箭就会脱弦而去。现在若是上辈子,嫦善早就察觉到了,早早的就埋头不作声做乖状。
只可惜数年过去,她那点被吓出来的习惯顺从早就消失不见,反而只剩强行按耐住的心底欣喜,连侧身虚弱躺着的姿态,都松快了很多。
刘子厌是与圣旨一起来的,所以在齐慈霖的人回话后不久,先行通令的小太监也进了公府的门,让府中的人静候。
齐涛林一头雾水,赶紧让人来叫齐慈霖,结果去的下人一会又苦着脸回来了。竟然硬是没进去院子,守在门口处的奴卫说什么也不放人,又说大人有命,出入一概不允。
竟在自家府中折腾成这样子!
齐涛林气的拍桌子,他昨夜回来的晚,直接歇在了前面书房,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听完回话,怒冲冲起身就要自己过去找人。
谁知刚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喻氏被人扶着进来,步子又乱又急。
等她走近,齐涛林才看见她神情萎靡,脸色苍白到好似大病一场,额两侧贴了药,只这半日没见,人都瘦了一圈,两眼红肿的不成样子,走路走走不稳当。
“出什么事了!”齐涛林眼皮跳了跳,看着喻氏几步过来后直接跪到了身前,哽咽不止,“公爷……公爷……”
喻氏只是哀求,哭了两声都没说什么事,齐涛林让人将她扶起来,看着她这样子心中不悦,沉声,“到底怎么了?”
喻氏怎么说得出口,她一晚上天都塌了,原本只是以为嫦善得罪了府上那个,吃了大苦头才逃回来,还弄了一身伤,人都差点没了。
喻氏想着已经这样了,无论什么仇事也该一笔勾销,最多是以后日子不好过,但也不是过不下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嫦善还在房中养病,齐慈霖就直接带人围了她那,闯了进去。
这本就惹人非议了,结果俩人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竟然直接把人抱走了!
众目睽睽下,就算当时那里都是齐慈霖的心腹,这也是荒唐至极的啊!
喻氏无论如何都没拦住,想去找齐涛林,结果他并不在后院,而府中出入的几处角门都被看死了,谁都出不去。
她这一晚上煎熬难捱,别说闭眼了,就是坐在那,没多久就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