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到了齐涛林面前,喻氏发现自己还是无话可说,她惊觉自己以为的安稳日子,不过都是这些主子们施舍来的!
若是她现在说出实情,告诉他你的嫡子强抢走了自己养女,难道要指望齐涛林会给嫦善主持公道?
羲国公府就这么一个嫡子,还是个来日定会出阁拜相的重臣,齐涛林绝不会为了一个贫贱女子,而去给自己嫡长子泼脏水。
喻氏语塞无声,绝望的发现此时只剩个死局,她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为何要沉浸在这种仰人鼻息的时日里,以至于现在亲眼看着自己女儿受辱,竟然求告无门!
喻氏哭的实在是太悲切,齐涛林胸口堵塞,刚要再追问,身前的喻氏竟然轻轻挣开了他的手,福身掩饰的说了句,“妾身子不适,求您给我找个郎中来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齐涛林肯定不会信这三言两语,他喊了人来,一边朝自己嫡子院子走,一边问下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直到快走至善堂前面,叫了几个在外值守的奴卫来问,齐涛林才听完了事情原委,惊怒之下他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难以置信的停在原地,浑身直颤。
他竟然把自己妾母的养女抢到自己房里去了!
违背人伦!大逆不道!
齐涛林被人扶住,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刚到齐慈霖院门,他突然又停下来,惊疑不定的指着不远处一个跪到起不来的人影,开口,“……这人,这又是谁?”
身边管事擦擦汗,过去问了两句后回来,不敢直视齐涛林,“是……是……”
“说!”
“是……这院中以前那个得宠的妾室,林氏……”
齐涛林两眼发黑,这林氏他是知道的,原本自己嫡子谁都不让近身,还行事愈发极端,愁的他到处想法子。
没多久后也不知为何,这林氏突然就被人送了进来,且十分得脸,最开始的时候,齐慈霖离京外出都带着她,府中上下都惊叹不止。
就这么一个宠妾,一夕之间,就被人打个半死,扔在外面成了个废人一般。
齐涛林心中渐生寒意,他久久不能动身,心中渐渐涌上一丝这些年来都未曾生出的悔意,他当年逼嫡子弑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后来引得嫡子性情大变,难道真是错了吗……
他的视线像是落在远处昏死过去的林氏身上,又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某处,一动不动。
直到齐涛林耳边传来声平静淡然的问好,“父亲,”他才如梦初醒般,转头看过去。
齐慈霖一身官服,高冠齐襟站在自己身前,神情淡定漠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齐涛林一下子来了气,“你昨夜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荒唐事!你在自己府中抢人?你怎么敢!”
“我可没抢人,”齐慈霖双手拢在衣袖中,眼尾微不可见的抽跳两下,霎时间显得他面容都诡冷了一分,带着不加掩饰的偏执,“我要进宫,请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