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好,大人您先回,我与李平稍后就去。”
苏桐一口应下,楚文只得干着急,等衙差走后,她才吩咐楚文,“马上差人去找李平,他根在京城,不会走远。他……或许在赌坊。”
水平已无人管着,手上有一笔银钱,眼下又流离失所,极可能因自制不足而自暴自弃。
楚文看了看秋茗,有些犹豫,但抵不过苏桐眼神相逼,只好应声离开。
如苏桐所言,楚文确是在平安赌坊内寻到的李平,半个时辰都没用上。
晚间急见,这让苏桐心中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想不出原因。
或许明日审案,他还有些事想作了解?
按例,临审嫌犯无法与监外之人相见,不知李掌簿这一见,是否有陆怀瑾推波助澜。
留李平在外,苏桐一人去见李掌簿。
方进李掌簿牢门,她便将那中年人好生打量。
发丝凌乱,皮肤老皱,她是大夫,一眼看出李掌簿这几日缺眠少食,身体已过于耗损。
不等她发问,李掌簿“卟”一声跪在她面前,身子低低地佝偻着,瞬间泪流满面。
“小姐,我对不起你。”
“李掌簿不必这样!”
苏桐要去搀扶,他却固执挡开,不愿起身。
苏桐无法,便蹲在他身边,与他平视。
李掌簿羞愧难当,唉声叹气道:“我给您带来那么大麻烦,实在惭愧!今晚见您,没有别的话,只望您远离我那不肖儿子,离得越远越好!”
苏桐摇摇头,回得坚决:“我不会让他走,他还小,还能教。”
“教不了!”
“李掌簿!”
“小姐,若执意留他,他会给您带来祸害的,”李掌簿用力握着她的胳膊,似要用这痛,令她务必听话,“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小姐,您太善良了。”
苏桐决心已定,万不会因怕事而更改,为安抚李掌簿,她绝口不提。
“不说这些了。明日,您一定要供出指使者,莫要让自己白受冤屈。”
“我……”李掌簿欲言又止,眼神闪烁道:“小姐,我想跟儿子单独说几句话。”
父子相见天经地义,苏桐便没说什么。
心情,却渐渐忐忑起来。
稍后,换了李平进来。
李平赌钱被楚文当场抓获,无颜见父亲,低下头不敢吭声。
李掌簿笑着牵住儿子,目光慈爱,就那么直呆呆地看着,一看就是半晌。
“爹?”
“平儿,你先坐,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你。”
李平眼神一亮,瞬间便有了泪意:“爹,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离开苏家后,他路见旧友,那旧友因输了银子被家人发难,他不忍旧友无家可归,于是借了他十两银子,本想助他翻身,谁料……
自己便那么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李掌簿未回话,嘴角含笑,眼中却噙满泪花。
他颤巍巍从草褥下,取出一根用稻草编制的草绳。
他双手颤得厉害,犹豫,挣扎,逐渐才缓和下来。
而后趁李平不备,狠狠往李平脖上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