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仔细记下前世一些蛛丝马迹,再睡下已不知时辰,一晚恶梦缠身,方才醒缓,便见秋茗匆匆进门,面上如临大敌。
“小姐,国公大人请你去府上一叙呢!”
苏桐扶了扶额:“昨夜还梦见他要杀陆怀瑾来着。”
秋茗实在怕了陆行知,可怜巴巴道:“想个法子推了吧,小姐。”
“不怕,我乃是受邀而去,”苏桐随手拿了外衫披上,“他国公府还得好酒好茶招待呢,若茶水不合胃口,我当场嘲弄他几句也不拘。”
……
“今日的茶……”苏桐品着国公府茶,眉头直立成了倒二字。
她不喜用茶,偶尔喝喝却也知上品与次品之别,今日这茶称不得下品,可喝着却有一股子辛辣气,她近两日睡眠欠佳上火,一口喝下去只觉嗓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陆行知同华夫人坐于前厅上首,无不是满面堆笑。
华夫人轻柔问道:“茶不合你胃口?”
苏桐忙收起不悦的表情,不敢怠慢地回道:“呃……不是,茶很好喝,谢国公大人、华夫人款待。”
“那就好。”华夫人笑着。
陆行知却给了半夏一个眼色。
放花椒了?
半夏忙点头。
放了!
至此,华夫人将厅上其余人等退下,待厅中只剩他三人,华夫人这才收起温和笑意,虽未动怒,眼底亦一片清明,却令人直觉她周身带了一层威压,叫人情不自禁受其桎梏。
苏桐正襟危坐了起来。
“不知国公大人邀民女来府上,有何事交代?”
“让夫人同你说。”
陆行知打小行走于战场,素爱大马金刀的处事作风,懒得同苏桐这种弯弯绕绕肠子的小女子说话,便索性做个旁观客。
华夫人便也不拐弯抹角,“你与允章之事惊动了圣上,你可知?”
苏桐点点头,“民女知晓。”
“那你可知,自此往后,你便不仅仅是你,若叫他人拿住把柄,你同允章都不会好过。”
苏桐垂下眸子,似在思索。
华夫人换了柔和些的口吻,温婉劝道:“你已是有夫之妇了,如此下去必要遭上大难,我同国公惜才,不忍你走到那一步,你万万要爱惜羽毛才是。
再者允章少年重臣,若真同你……还不知要被人如何指点了。”
苏桐苦笑。
昨夜温太医劝,今日又被华夫人劝,看来她在各位心中确实不配陆家。
然而……
上一世她错过陆怀瑾,这辈子断不会轻易放手。
“华夫人,民女斗胆,想知晓民女究竟要遭何大难?”
“杀头之难。”
“若民名正言顺,也要杀头?”
华夫人笑她太过天真,“你并非自由身子,如何名正言顺?”
“夫人,不管多难我都会离开秦书玉,一日不成,便十日,十日不成,便十年。”
人人会同她说,她要守着身份,循规蹈矩,但她偏要逃脱束缚,海阔天空。
“苏桐,你休要愚蠢,当心我让你走不出这门!”陆行知受不得她婆婆妈妈,出口便怒气十足。
“国公大人!”
这会儿,半夏迈着小碎步进来前厅,“夫人,世子大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