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水县县衙的地牢内,之前还风风光光的范主簿现在已经被脱去锦衣华衫,换上囚服单独关押在牢房里。
至于那些跟他一起搞破坏的贼人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直接被扔到了死刑犯的旁边。
这些人可都是狠角儿,不用牢狱们吩咐,很快就将这些人好好收拾了一顿,等到提刑官提审的时候,随便抽那么一两顿鞭子便都招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范主簿的意思,他一直以来作为范家的旁支,虽然衣食不愁,但也无法进入范家中心。
范家嫡支除了嫡长子要经营家中的盐业产物,其余的则被分派出去要么加大经营,要么就去考取功名,不管是哪条路都比他现在只能窝在锦水县当个小小主簿要强。
他看着风光,但实际里任何人都能踩一脚,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已经受够了。
范主簿听闻范君浩对于贾安颇为忌惮,就想着若是自己能够抓住贾安的把柄,那么说不定就能在家主面前讨份功劳。
有了家族的资源支撑,他在官场上也能更进一步,说不定还能把姓刘的给挤下去,自己顶上县丞的位置。
然而,贾安自当上县令以来,虽然经常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政令,但对于四大家族而言并没有伤及他们的利益,相反,贾安还牵头搭线邀请来了阮虎这么一个大杀器。
并且,阮虎的商队还真的成功给他们带来了赚钱的新思路。现在四大家族的人就算对贾安再有微词,也不敢去折辱财神爷,范主簿若是敢在这支商队上动手脚,不用其他人动手,范家人都能饶不了他。
所以他便将目光转移向公田和水泥路这两处上。
公田的作用无非就是要寻摸出增产的法子,但是这条路不好走,因为一旦贾安成功,那么他们范家也能吃到不少肉,更何况范主簿自己家中也有不少田地,谁会不希望自家田里的粮食增产?
那么就只剩下水泥路了,水泥一个新鲜玩意儿,除了刘县丞偶有听闻,他们县里的人基本上就没有见过实物的。
在贾安刚开始铺路的时候,县城里的人无一不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他们觉得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用料便宜还能做到比夯土路还要好的玩意儿,肯定是骗人的。
就连范主簿自己都觉得这东西肯定成不了,但谁料才不过短短几天,水泥居然就干了,而且路面平整,人不管在上面怎么来回蹦达都没有损坏。
有人牵着马车在上面跑了一小段,果然如贾安说的那般比一般的土路还要好,稍微好点的马在上面跑,速度都能提升两倍不止。
这让范主簿想要抓住水泥徒有虚名大肆宣扬的想心思,顿时化为乌有。
而且他发现,现在县城里的百姓包括四大家族的族人,对于贾安的越来越信服,这不正是范君浩所担心的吗?
四大家族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英明能干的县令。他们只需要一个打着政府为名号的傀儡,方便他们接着在这片城市中搜刮财富而已。
贾安虽然给他们甜头,但此人的声望越大权力就越大,权力越大难道还会对威胁到他地位的四个大家族置之不理吗?
于是范主簿想到了破坏水泥路,若是这水泥路无法达到贾安所描述的预期,甚至还因为修水泥路浪费民力,那么他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到处宣誓贾安为官不仁的谣言。
贾安之前所做努力会通通白费,到那时即便不能让贾安丢了这个官位,他想要在锦水线站稳脚跟,可就不容易了。
届时,范君浩就可以随时对贾安出手,而他这个想出此等计谋的主使者,不就可以得到范家的赞赏了吗?
可他没想到,只去了两次就被人给逮着了,而且还是被之前自己坑过的唐禄四人还有两个泥腿子给抓住的。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范主簿狠狠的用拳头砸在地面上,若是此次能够出去,他一定要这群人好看!
忽然,旁边传来门打开的声音,清脆的脚步声缓缓由远及近落在范主簿的心头上,听得他有些忐忑。
只见贾安穿着官袍缓步走来,陈大高命人搬来椅子,众人举着火把,将昏乱的地牢照亮,贾安坐下来看着有些狼狈的范主簿,面无表情。
“是谁支持你的,范家主吗?”
范主簿还想要嘴硬几番:“下官冤枉,下官是被那伙贼人胁迫的,否则他们就要砍了下官的脑袋,下官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大人明鉴。”
陈大高听后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唬人,老子当时就在现场亲耳听到你跟那伙人说要杀人灭口,若不是唐禄等人在附近支援,只怕还真让你们给逃了!还不从实招来!”
范主簿不甘的瞪向陈大高一脸你能拿我如何的看着他。贾安捏了捏清明穴,示意贾达将公文拿出来。
“看样子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朝廷动向,自己看看吧,最近新发出来的公文。京城也有人蓄意破坏水泥,导致至少千石的水泥毁坏。此事已上报朝廷,陛下震怒,要求彻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