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打肿脸充胖子把钱花光了,连后面修夯土路的钱都没有,就只能跟自己为这点水泥争的面红耳赤,什么时候世家公子教养成这样了,此人莫不是个庶子?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话既然谈到这份上,那咱们也敞亮一点,你到底能让出多少水泥?”
只见贾安扭扭捏捏的挣扎,片刻在邓天华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中,比出一个三。
邓天华当场就冒火了:“你打发叫花子呢!三层水泥能有多少,六成必须六成。”
贾安接着哭穷:“大人,你就当可怜可怜下官,这剩下的水泥再怎么节省花费也得不少,六成给了您,剩下那点不够使啊。”
“那就五成、五成总行了吧?那水泥是老夫用来修水库的,这可是关乎整个府城上下的用水,出事了你负责啊,就五成不能再少了。”
贾安还想讨价还价:“您看四成行不行?”
气的邓天华当即就要抬脚踹到贾安身上,贾安眼疾手快,连忙翻滚到一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大人别生气,五成就五成,您放心,下官这就写信去通知县里的人,把水泥运过来。”
邓天华愤愤不平的放下右脚,早知打一顿就能听话,方才他就不用那般客气了。
好在他仔细问过泥瓦匠,那池子说白了就是要用青砖和粘合剂,若是全用水泥,运过来的那点水泥量确实不够用,但若是用糯米汁或者三合土来砌砖,再在砖面上糊上一层水泥就够用了。
想到这里,邓天华就忍不住头疼。儿女债,只期盼着他那大儿子从此能消停些,别再寒冬腊月往河水里跳了。每次下去,他都心惊胆战,生怕第二天就见到儿子的尸体。
而此时,黄富杖刑已经打完了,贾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色,看上去挺疼,但若是真的下了狠手,此人早就晕过去了。现在还能说话,说明下手的人故意轻拿轻放,这点伤养不了几天,就又能生龙活虎下来。
贾安思索着,就算不能杀他,让这人病上一场也是可以的。
此时下人们送来书桌和纸笔,贾安立即挽起袖子,当着邓天华的面写好书信,吹干墨迹之后交由邓天华审阅。他仔细看了看,贾安确实没有耍花样,便放心的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锦水县衙门。
此事告落,邓天华再也不想看到贾安那张脸,便直接命人打发他出去。
加倍经过黄富身边时,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那应很毒辣的目光。
贾安眯了眯眼睛,一脸从容不迫的走出府衙大门,在街道角落终于见到了陈二强。
陈二强自接到大哥来的信之后,便一直焦急等候在府衙周围,他甚至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衙门强行扣留贾安,他就想办法冲进去把人给截出来。
好在贾安平安归来,他也终于松了口气,立即带着贾安去定好的客栈歇息。
刚一落脚,贾安便拉住陈二强询问有关黄富的事情。
“回大人的话,这个黄富听说是府尊大人的远房亲戚,多年前过来投奔府尊大人,因为念及那点子骨肉亲情,便给了他一个衙役的官职。”
“这家伙因为仗着府尊大人有做靠山,在定安府还有周遭县城横行霸道,不少人都敢怒不敢言,偏偏有府尊的人给他撑腰,没人敢得罪他,大人问这是有何深意吗?”
贾安也没有隐瞒,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陈二强听后也忍不住啐了一口:“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大人再怎么说也是官员,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衙役欺辱了,大人做的对,万不该如此忍气吞声。”
而贾安想到了方才见到的黄富身上的伤:“你帮我调查一下,往日里黄富若是生病多,去哪些医馆看病?”
陈二强愣了一下,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贾安摇摇头:“听说有的人被杖责之后,因为庸医一时延误导致病情拖延,好好身体就此拖垮了,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陈二强听罢,咽了咽口水,果然这才是一个当官的应有的狠辣之处。之前他见贾安对锦水县的百姓那般好,还以为来了位仁慈的长官,看来不是过于仁善,只是他还没有见过贾安对敌人露出爪牙的那一面。
“可是大人前脚才与姓黄的起争执,后脚黄府就出事儿,卑职怕府尊大人会怀疑到您头上。”
贾安轻笑一声:“真要那么看重,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还是小小的衙役,最起码也得往上爬几步吧,可见咱们这位府尊大人对于黄富也没多少亲情,只不过是因为这条狗好用而已。”
“黄富跟在府尊大人身后多年吃了那么多的好处,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眼红的?乘着姓黄的养病,这段时间想办法推一个人上去,这样就算姓黄的病好了,为了争权夺利,他有那个闲工夫管我吗?”
陈二强听完之后,也是忍不住的赞叹:“大人思虑深厚,小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