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安静,范君浩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老太太还想辩解被范夫人拉扯一下衣袖,范老太太想到贾安的身份,只能憋屈的将这口气咽回肚子里。
范传嗣十分不服气的瞪着贾安,心想这就是贾涵他爹,果然跟贾涵一样,都是讨厌鬼。
跪在地上的那几个百姓不敢乱看,只是心里一直在嘀咕:哎呦,怎么都不说话呀?来个人张张口啊,怪渗人的。
梁大则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他在范家门口蹲到范传嗣出门,便打算带着兄弟们将那小孩绑到一处偏僻地方去,好教训一通。
谁曾想,跟上去没多久,便碰上贾涵和范传嗣起争执,贾涵被打晕之后,他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决定将这事摁死在范传嗣身上。
一个盐商的儿子打伤了官员的儿子,光这一出,就足够让范传嗣这小子吃尽苦头。
他倒想看看范君浩,为了他儿子能做到什么地步。
贾安斜眼看着范君浩,耐心耗尽,也不等他出口狡辩,直接命人将其余几个百姓拉到较远的地方,不让他们互相交换情报。
贾安看了眼梁大,问道:“梁大,跟大家说说吧,你看到什么?”
梁大清清嗓子略带挑衅的看了一眼范君浩:“小人梁大,是咱们锦水县的二道贩子,今儿个去街上原本只想要祭一下五脏腑,结果正巧就撞见了范家小公子和令郎起争执。”
“那范小公子先出手打了贾小公子,贾小公子才还手的,后来贾家的下人们拉开了他们两个,他们又吵了一顿。
之后贾小公子就命人放开了范小公子准备回去,谁知那范小公子不服气,竟然将贾小公子给推倒了。
可怜的贾小公子,正巧倒霉撞到了街边的台阶上,额头上顿时流了不少鲜血。哎呦,大人,那场景您是没看到,别提多吓人了。
小人去帮忙的时候还以为贾小公子不行了呢。”
贾安瞥了一眼,满脸怒色的范传嗣问道:“范小公子,梁大所说的可是事实。”
只见范传嗣指着梁大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倒是会传话,那你倒是说说我俩到底在吵什么?我为什么突然要推他?”
梁大却舔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当时离得远了些,确实没听清到底在讲什么。不过范小公子,您当时打人推人是事实啊,那贾小公子如今昏迷不醒更是事实,这你赖不掉的。”
“住嘴!”范君浩大喝一声,呵斥住了两大,“梁大你什么都没听见,怎么能胡言乱语!仅凭一双眼睛看到的,就认定是我儿故意伤害贾小公子,未免有些过分了。”
梁大挺直腰板笑得十分玩味:“范家主,我方才也只是将我看到的复述一遍,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在胡说八道,而且我方才不是说了吗?
我的确没有听到到底在吵什么,你可以认为我的证据不全,但不能认为我作假呀。”
说吧,他突然朝贾安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大到整个客厅里的人都能听到:“贾大人,草民要告范家主故意恐吓证人,他这是担心自己儿子罪名坐实,当着您的面就敢威逼利诱啊。”
范君浩气的直拍桌子,贾安顺手就将手边的茶盏摔碎在地上,冰冷的目光落在范君浩身上,二人互相对峙着,良久之后,范君浩强压怒火坐下来。
“讲完了吗?讲完了就到一边跪去。”
梁大舔舔牙,一脸痞气的冲着贾安笑道:“讲完了,讲完了,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哑巴。”
说吧,就连滚带爬的跪到一边去,范传嗣见这狗腿子的样子,当即就脆了一口。
随后贾安又把其余几个百姓叫过来,跟梁大的说法差不多,只有一人离得稍微近些,听清楚了二人争执的内容。
范家人一直都在忐忑这些所谓的证人能不能说出有利于他们的证词,眼见着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心情也愈发低落。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人做完证词,范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贾大人,你也听到了,是令郎故意挑衅,我孙儿才会大打出手的,就算令郎的伤势我孙儿要负全部责任,难道令郎就没有责任吗?”
贾安冷哼一声,将目光落到范老太太身上:“难道我儿说的不是事实吗?”
范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梁大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见众人目光落到他身上,连忙摆手:“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高兴的事。”
众人这才将目光收回去。范君浩脸僵硬的像铁做的面具一般,他一字一句的吐露心声,但语气中的寒意冻得一旁的范传嗣直打哆嗦。
“贾大人,此事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两个孩童之间的玩闹而已,您这般兴师动众未免有些过了。”
贾安可不惯着他,直接把方才给贾涵诊脉的大夫请过来,要求他再次复述贾涵的病情。
“回大人,范家主。贾小公子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额头上的伤口流血过于严重,有些失血过多。再加上脑部受到震荡,以至于现在昏迷不醒,老夫医术浅薄,只能推荐贾夫人带着令郎赶紧去府城医治,若是送的及时,说不定还能有救。”
此话一出,范传嗣也忍不住目瞪口呆,他不过就是推了一把,怎么就这么严重?
贾安冷冷的看着范君浩:“孩童间的玩闹?若当真只是打闹一番,那我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大不了就是双方道个歉,送点赔礼的问题。可现在我的儿子生死未卜,你居然还跟我说只是玩闹!”
说吧,砰的一声推翻了手边的茶几,范传嗣被吓了一跳,目光直直的对上贾安如刀割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