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贾涵在胡幼繁殷切的目光中缓缓醒来。
他先是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后来又猛然惊醒,抓着胡幼繁的衣袖泪水从眼角滑出,一副要找家长告状的样子。
“娘,有人要害我!”
钟晓书看他这样隐晦的翻个白眼,两世加起来快要30的人了,居然装小孩装那么像。
胡幼繁心疼的把贾涵抱在怀里,一脸心疼:“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不怕不怕,有为娘在,你爹爹也帮你出气了。之前府上传来消息,说你爹把那个范家臭小子抓进牢里面了,很快就能收拾他。”
贾涵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镇定下来,虽然有些惊奇贾安这次手段这么简单粗暴,但只要能让范家慌了手脚就行。
胡幼繁抹去眼泪,将贾涵扶正仔细端详着在她眼里昏睡了好几天的儿子。
“怎么样涵儿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都说出来,千万不要瞒着。大夫,劳烦你过来看看我儿情况如何?”
钟晓书正正脸色走过去,为贾涵仔细检查,其实早就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等额头上的那道伤口结痂就可以。
但为了把这出戏演的更像一点,他故作沉思到:“小少爷此次伤了元气,需得好生静养,待会儿我去开个药方。夫人你派人去抓药,连续吃上几天,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切记不要忧思过重,也不要再做耗费心神的事。”
胡幼繁恨不得让人拿笔记下,听完之后便对贾涵说道:“儿啊,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读书的事先不急,反正那位乔夫子还没有到,多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迟啊。”
贾涵闻言眼前一亮,差点高兴的就要蹦起来,只是他还牢记自己是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装作虚弱的笑道:“真的吗,可是这样会不会给爹爹添麻烦呀?”
胡幼繁摇摇头,安抚着贾涵:“没事儿,你爹他不会介意的。再说了,你妹妹也需要读书啊,大不了先让你妹妹先学一段时间,等你好了,你再继续进学就行了。”
贾涵高兴的点点头,母子二人又温存了许久,胡幼繁这才坚持不住准备回客栈休息,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贾涵要早早睡觉,不要太过劳神。
贾涵满口答应,看见胡幼繁走开之后,顿时踢开被子,高兴的在床上蹦哒。
“呜呼,终于不用再看那些劳什子的四书五经了,什么之乎者也的一天天看我头疼哇哦,太爽了!”
钟晓书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摇摇头:“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啊!我跟你说啊,我上学那会儿是读理科的,虽说学了中医药学,可能会接触一些古籍,但都是有翻译内容的,我什么时候接触过这些玩意儿。
你是不知道,自从开始读书以来,就没一天消停的,偏偏我爹又是个十分关注孩子学习的人,要是我哪天读书懈怠了,他非得给我一顿抽不可。”
钟晓书却是一脸贾涵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说道:“你知足吧,至少你爹虽然严厉,但是真心疼爱你,你知不知道我穿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教导。
完全都是靠我自己根据前世的记忆,还有自己的努力才成功保住了药童的身份,然后才不断努力的成为大夫。”
“最重要的是哪怕是我拜了师傅,那个人也是对我防之又防,各种珍贵的药方都不给我看,我都是自己摸索来的好吗?现在你有这么一个能够领着你,让你少走些歪路的人偷着乐吧。”
最重要的是,虽然大周朝的大夫地位没有以前朝代中那般低下,但比起士族官员还是要低上不少的。
钟晓书虽然安于现状,但对于贾涵以后能够通过科举当官也是羡慕的。
贾涵听完也觉得赞同:“是啊,不过再怎么说这天天学习也太累了,好不容易让我松快松快,就别再提什么读书的事了。”
另一边,锦水县县衙内,贾安刚结束了上午的公务,便收到从定安府发过的传信。他看信上写明,贾涵已经苏醒,高兴的立刻站起来。
若非胡幼繁表明过几日便会带着孩子回来,他只怕早就命人背上马车,快马加鞭的赶到母子二人身边。
贾安在屋子里来回转悠,想了想,把杜北叫进来,让他赶紧命人准备准备好,迎接贾涵归来。
杜北听闻少爷没事,也高兴的忘乎所以。这可是嫡子,虽说家里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少爷,可谁会希望一个已经会说会跳读书聪颖的孩子夭折呢?
全家上下估计也就只有齐姨娘会愤愤不平,毕竟她养着贾安唯二的儿子,若是贾涵出了事情,那贾澹就是贾安唯一的子嗣,自己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偏偏贾涵的运气这么好运气苏醒了。
可是她再怎么气也不会像甘氏那样蠢笨的表现在贾安面前,贾安见她还算识趣,这段时间也对其颇有恩宠。
得到了滋润的齐姨娘,每每送走贾安之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还是会挂着一抹哀叹。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想要个亲生的儿子都没法子,那些蠢货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生。”
齐姨娘思索着,身后又传来贾澹的哭泣声,她似是无奈又颇有些不耐烦,最后只能认命的返回房中去安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