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丸乃江湖秘药,需得几百种珍贵药材制作而成,最是宝贵不过。不巧,宁国以北这片儿地界唯一一颗屏息丸,在当今皇后柳氏一族的手上。所以,要猜到这位公子的身份并不难。”
听杜掌门这般同自己讲话,纪言蹊便也就放下了芥蒂,毕竟她未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一丝半点儿的敌意。
于是便也放松了语气,“原来如此。”
“清门山之前本是铭德侯府二爷的管辖区域,那位何二爷生性贪婪放荡,在清门山这片儿地界上没少为非作歹。
百姓们皆是怨声载道,可偏生何二爷上面有铭德侯府庇护,饶是那些自诩忠勇的谏臣也都绕着走。
听闻,铭德侯府也是柳太师一派的,倒是不想最后五皇子大义灭亲参了那铭德侯府一本,这才彻底扳倒何家。
因而咱们这清门山的百姓个个都晓得,五皇子是个正直善良的皇亲。”
杜掌门笑了笑,侧身再次坐在了床榻边上,搭上了苏瑾珩的手,“所以姑娘不必担忧,便是冲着这一点,你们的身份及下落老朽都当保密。”
“……”
纪言蹊闻言勉强的笑了笑,眼看着杜掌门拿了剪刀去剪苏瑾珩的衣物,她也没好意思继续留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房间。
其实,杜掌门说的这些事儿,纪言蹊零零散散地听过一些,不过当时她还不知道苏瑾珩的真实身份,于是便也就当小道消息听听便罢。
如今再次听人这般说起,心里倒别有一番滋味。
铭德侯府乃柳太师一派之人的说法,纪言蹊也听过,还是亲耳听何星辰说出来的。
那么可想而知,苏瑾珩当初为自己参了铭德侯府满门的事儿,需得扛着多大的压力。
而且将心比心的说,怕也是会寒了“柳派”的心啊。
换而言之,苏瑾珩此举,无异于自斩臂膀。
纪言蹊知道,苏瑾珩一直待自己很好,却没想过那些“好”的背后,是苏瑾珩的牺牲和退让。
也许,于苏瑾珩而言,纪言蹊便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这样想着,纪言蹊心思越发沉了,垂首站在门边儿,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是杜掌门将药单递到了她面前仔细地叮嘱着。
纪言蹊听得极为认真,将对方的吩咐都一一记了下来。
谨慎起见,纪言蹊将杜掌门给到的药方分开誊抄了几份,分别去了镇上的几家药房才抓齐了药材。
屏息丸的解药需得几味名贵的药材,再加上苏瑾珩伤了身子,除了汤药外,每日还需额外服些人参什么的来补身子。
因而,纪言蹊药抓到一半,身上的钱银便见了底。
其实这处镇子离清门山倒也不远,但纪言蹊还是怕沉碧她们那边有纪择知的人盯梢,所以最后还是谨慎地没往清门山走,而是咬牙将那支白玉蔷薇簪也一并当了银子。
心里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情绪,满心满意都是那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