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照这个情况看来,纪淮安怕是要把晏踏枝留下来了,可白雪消费了那般大的动静才将晏踏枝赶去庄子,纪言蹊又如何会让她轻易回来!
这般想着,纪言蹊思考片刻后去了纪淮安的院子。
彼时,纪淮安此刻正在听晏踏枝倒苦水,满脸都是心疼的神色。
纪言锦则规矩地站在旁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要说装模作样,她们这对母女还真是如出一辙,可偏生纪淮安还就吃这一套,叫纪言蹊甚是无奈。
纪言蹊目不斜视地走进去,仪态周正地行了一礼,见纪淮安无心关切佃户们便兀自开了口。
“父亲,这次我们能顺利脱险还得多谢庄子里的佃户们,因此女儿特意来与父亲求个恩典,想从府中拨些食粮去发给大伙儿。如此也能让大家伙儿的日子松快些,这样晏姨娘回庄子大家也能对她更亲近些。”
“纪言蹊!你存了什么心思!”
一旁的纪言锦听见这话,气得跳出来就开骂:“姨娘这般虚弱的躺在床上,大夫前脚刚走,你这后脚就要过来赶她回庄子去?未免太不地道了!更何况,父亲都还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将手伸得这般长!”
纪言蹊本来也是存了探口风的心思来的,如今纪言锦能把话挑明就再好不过了。
“父亲还没开口,三姐姐却这般激动,这又是何规矩?”
“你!”
被反将一军的纪言锦气极,扭过头泫然若泣的跪在了纪淮安面前,哀求到:
“父亲,姨娘如今伤成这样,若是回到庄子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姨娘侍候了您二十多年、为您生儿育女,如今又为您以身挡刀,您就发发慈悲允了姨娘回府吧!”
纪淮安一方面是真心实意的心疼晏踏枝,另一方面也着实被她们吵得头疼,想了想才道。
“晏姨娘虽然有错在先,但想必在庄子的这段时日也已好好反思过了。此番她既是为我受的伤,为父也不好不管。言蹊啊,要不还是让她回来吧?”
“让她回来?”
纪言蹊闻言一笑,“她是为父亲受的伤不假,但父亲不觉得晏姨娘这伤受得太过巧合了吗?”
这次纪言锦没急着跳出来,倒是晏踏枝委屈巴巴地落下泪来。
“五小姐,婢妾知道您不喜于我,可也着实没必要将话说得这般难听。那刀锋若是再偏个几分,婢妾这条命怕就没了,我又何苦演出这样的苦肉计呢?您若是实在不喜婢妾,婢妾今日便启程回庄子上去,老爷也不必多留于婢妾了!”
“你又何必与小孩子置气呢!”
纪淮安闻言忙按住了晏踏枝,说罢又转过头来同纪言蹊说:“言蹊也莫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了。”
“父亲,女儿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
纪言锦嗤笑一声,“五妹妹树大招风才是事实吧?人家可是冲着朝华郡主的名头来的呢!五妹妹不反思自己是不是风头太甚,反过头来却将屎盆子扣在晏姨娘身上,未免有些太不合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