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个大夫仔细瞧瞧,姑娘家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可别留下什么疤就不好了。”
纪老太太这一提,纪言蹊才想起来沉碧的确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依苏瑾珩昨日的说法,只等头周年过了圣上就要下旨赐婚。
那时候,沉碧作为自己的大丫鬟自然是不能出嫁的,可若沉碧陪嫁一块儿到了王府……
那至少前两年她都得忙于府中事务的打理,自然也不可能出嫁,这般算来一来二去的确就耽搁了她!
再者,沉碧是家生子,生母还在纪择行的院子里当差,要是她与自己一道嫁了出去,日后要想再回来一趟就难了。
这般想着,纪言蹊便已定了主意,笑着帮纪老太太剥了颗核桃。
“祖母说得极是,孙女儿回头便再请大夫过来仔细给沉碧瞧瞧,婚嫁之事也得提上日程,至于这人选恐怕还得祖母帮着掌掌眼。”
“你若是舍得,祖母自然不会亏待沉碧,回头我便让王嬷嬷去办。”
“总不好叫我耽搁了沉碧。”
“五丫头是个心善的,沉碧跟了这样的主子也是她的福气。”
纪老太太笑了笑又提点道:“既如此,你回去便记得提两个小丫鬟上来备着,教好了日后才不至手忙脚乱的。”
纪言蹊晓得这话在提醒她,便笑着谢过纪老太太,又陪着老太太诵了会儿经便回了灵蹊院。
纪老太太关心沉碧的婚事,是为了向纪言蹊示好,纪言蹊也乐得为沉碧长这个脸面,自然不会驳了纪老太太去。
只是祖孙俩没想到的是,她们操心沉碧的婚事,旁人也在操心他们纪府的婚事。
六月初的京都城,暑气如同立在枝头的石榴花,犹抱琵琶半遮面,却被骄阳一并染作了炙热的红。
天气一日,姑娘们就不爱动弹,纪言蹊尤其,除了每日进学以外,连灵蹊院的门都不肯出半步。
比天气还要火热的,是愈演愈烈的流言,赐婚圣旨迟迟未下,纪言蹊便成了纪府里的丫鬟婆子口中的深闺怨娘。
皇帝一诺千金没错,但毕竟没有白纸黑字为证,指不定就是一句玩笑话,或是传话公公会错了意,都是有可能的。
可怜府中的五小姐,痴痴盼着情郎,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不,现下连院子都不愿出了呢!
沉碧听了这些气得跳脚,跑回灵蹊院便与纪言蹊一字不差的说了,说要她务必好好罚罚那些嘴巴没个轻重的家仆。
纪言蹊却是挥挥手叫沉碧莫要管那些,先将院子里的婢子调教好了才是正事。
这样的事情,虽说无风不起浪,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晓得的府中机密。
所以这消息怎会传得如此之快?
必定是有人推波助澜呗。
纪言蹊若是管了,免不得要落下个刻薄的名声,这不正中幕后黑手的下怀?
所以纪言蹊才不要去管呢,反正等流言更盛之时自然有人坐不住了会去收拾他们,到时候连同背后那位嚼舌根的也会被一并抓了出来。
她纪言蹊连手指都没动一下,总怪不到她头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