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珩说,最近朝堂之上不太平静,自打嘉崇帝一连赐婚两子后,洛氏一派就又被打压了一番。
究其缘由,大抵还是苏瑾临得了王家这个得力的岳家吧。
苏瑾珩说,柳皇后本想召她入宫瞧瞧,可全京都晓得纪言蹊是皇太后亲自选的孙媳妇,柳皇后若是召见反倒会被人说对皇太后决定不满,这才歇了这个心思。
苏瑾珩说,过些日子便是秋猎了,他要亲自去抓只大雁来给她下聘。
苏瑾珩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又不无遗憾的说,为了确保他们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他还是会遵守习俗的,下次见面恐怕就是新婚了。
若是纪言蹊有事寻他,可以叫墨英带信去齐王府,有什么困难麻烦什么的千万别硬撑,一定得告诉他。
苏瑾珩喋喋不休的说了大半夜,最后还是纪言蹊怕他耽误明日上衙将他撵走的,夜风袭来无端有几分苦秋的意味,可握着手中那沉甸甸的檀木盒子,纪言蹊却得心里甜甜的,比糖果还甜。
第二日,纪言蹊一大早就去了正院请安,老老实实地将昨天晚上事儿交代清楚了,顺带把苏瑾珩送来的檀木盒子交给了白雪消。
白雪消听了这个消息又喜又气,喜的是苏瑾珩这般喜欢纪言蹊,日后嫁过去想必小两口日子也和美。气的是两人私下见面多少有些不吉利,万一被旁人瞧见了更是说不清楚。
甭管是喜是气,到底是自家女儿,白雪消也不可能为此事责罚于纪言蹊,叹了口气收下耳环,免不了又交代叫她最近安分些。
安分?
纪言蹊何时能与这两个字挂钩?
从正院一出来,纪言蹊就带着沉碧去找了曾嬷嬷,将昨夜苏瑾珩递来的消息告诉了母女俩。
曾嬷嬷听了这话,一副任凭主子做主的姿态,沉碧则是红着脸一句话没说。
纪言蹊一看沉碧这副模样,就晓得她恐怕对澄明也是有意的。
平心而论,嫁给澄明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澄明学问武艺皆有,又是苏瑾珩身边得力的侍从,日后的前程不可估量。
而且就算看在纪言蹊的面子上,澄明也不可能叫沉碧受苦。
可纪言蹊还是私心的不想将沉碧卷入齐王府的圈子,于是便耐着性子将其中利弊一一给沉碧剖析清楚。
沉碧听得很认真,最后却以一句话将纪言蹊所有的大道理全部挡了回来,叫纪言蹊所有的忧虑全部释了怀。
“小姐,我晓得你在顾虑什么,但是您仔细想想,我嫁给与齐王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旁人就不会打我主意了吗?”
是了,只要旁人有心利用沉碧,不管沉碧嫁给谁,都可能会成为旁人对付纪言蹊的利器。
再退一步讲,就算旁人不找沉碧麻烦,只要纪言蹊失了势,沉碧照样会跟着倒霉。
沉碧身上的根源在于纪言蹊,而非她嫁的人。
如此一想,纪言蹊也就想通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沉碧嫁给澄明了,至少离得近些自己还能保护她一二。
况且,沉碧本来也就对澄明有意啊。
纪言蹊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当日便写了信给苏瑾珩,同意下了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