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魏长渊向白行舟致谢,他得趁天黑将棺椁送入京城。
“镇国公回京,想必陛下不知。您打算走此道回京?”
白行舟点头,拂开挡路的枝条,“是。老夫若正大光明回去,如何救我女儿?她是顽皮了些,如此做并非天性,而是故意为之。”
眸光诚恳,魏长渊看着白行舟,不自觉垂眸。
京城对白清芷的误会,白行舟想不到远在沙场的魏长渊也知道,无奈叹了口气。
自家将军脾气不好,副将担心镇国公气恼,不自觉侧身,用身体挡住魏长渊。
“老夫有那么可怕?”捋顺胡子,白行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柳家人并不像表面那样温和。这桩婚事乃先皇所赐,柳家一直像解除,到镇国公府说过多次。”
解除不了婚约,柳家开始对女儿名声下手。
白行舟了解自己女儿。
纵使有百般不是,女儿下手知道分寸,若没有挑战她的底线,这孩子从不主动出击。
为求自保,被迫无奈动手,白行舟不觉得女儿有错。
错就错在,动手时,没有其他人作证。谣言靠嘴,谁知道柳家人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您是说,柳家一早有预谋败坏白小姐?”说起来,关于白清芷不好传闻,是这两年开始。
听上去骇人听闻,可实际上真正受害者站出来指认却寥寥无几。
到底谁说真话?魏长渊作为一名看客,无关自身利益,他不会轻易断定。
“是。虽然老夫没有证据,但可以笃定,小女绝非传闻中行事作风。她性子是外向些,但说起杀人烽火,她未曾做过的事儿,绝对不认。”
白行舟自然相信自己女儿,魏长渊非亲眼所见,不辩驳,也不站队。
道谢后,魏长渊领着大部队先行一步。
魏嘉瑜的棺椁需尽快安葬,白行舟没有异议,队伍休整好立刻出发。
黑夜中,两队人马先后进入京城。
走的是山路,身上自然泥泞不堪,白行舟不想让女儿担忧,从后门进入镇国公府,洗漱后才向后院走去。
做完一切,天即将拂晓,树上的鸟儿准时站岗。
白行舟步履匆匆,流萤瞧见他,立刻欠身行礼。
“老爷,小姐还未起,是否……”
“不用,让她继续睡。你跟我来。”
书房。
白行舟递给流萤一把扇子。
流萤打开扇子,扇面是一首诗。
“老爷,这是何意?”流萤不明白。
毛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几笔,白行舟吹了口气,“流萤,找个人送到将军府去。这把扇子,魏将军能明白。”
将军府?流萤垂头,看不出扇面有何奇特。
得了命令,流萤将扇子收好,将书房门关上。
密室内,白行舟拧开机关,从暗格内拿出一块木牌。
“暗一。”
一黑衣男子闪身来到白行舟身后,跪地抱拳。
“把木牌送到御书房,你知道轻重。”
“是。”
从密室走出,白行舟理顺衣衫,书架上挑了本游记,朝女儿院落走去。
流萤离开前,叫人告知飞霜,飞霜一早把白清芷叫醒,白行舟来时,白清芷飞快跑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