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如先关心一下眼前的这个,怎么样?依照我的解析和分析来看,这种魔力纠缠与流动的特殊形式,比起法师释放的术式,更像是一种活性化的诅咒或仪式,只不过我没有在安全区内找到任何可能与其相关的事物存在……”
“大哥——”
埋怨的语气让我不得不停止了转移话题,叹气:“我听着呢。”
“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之前遇袭那件事吧?”
我当然还记得,连带着那份残余的情感一起。
虽然更多是由于我的大意与疏忽所致,但当时解决了狮虎兽,又因为擅自认定这边没有多少能够比我更强的存在而下意识放松的是我,没有留下防备偷袭余力,也没有顺利反应过来的,同样也是我。
当时自暗中偷袭,将我们三人放倒的家伙显然也没有强出我们多少,可就是在那瞬间做到了那般事情,甚至还故意现身在我们身前摇晃,自然令我感受到难以抑制的怒火。
我沉下嗓音:“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我……我不是想要责备。”
苼哑然地张了张口,摇头:“我只是想说,乌列大哥,你应该更加谨慎一些,而不是随意做些可能会导致自己身处险境的事情。”
身处险境吗?我不这么认为。
假装被那两人掳去的我,哪怕是临时起意,也是早已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直散布在外的感知代替了肉眼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也留意记下了岗哨的分布。
没有更多的问题。
苼有些无言地盯着我看了一会,这次没有做出打断与反驳。
“你在那里有确认到什么吗?”他问。
“一间巨大的、单薄的、黑暗的房间,里面装了少说数百个被打昏后丢在那里的人。”
我的回答令苼深深皱起眉头。
“并且,在那间房间的外围,有血刻画的双重圆环,看起来就像是为了准备进献给某个存在而预备的大型祭奠。”我顿了顿,又做了补充,“要是我没认错,应该是以人为祭品的活祭。”
那邪性、残酷且恶心的氛围,让我差点以为又一次回到了那处不小心撞破的邪教徒的血祭现场。
“活祭!”
苼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直,轻声惊呼后,又小心地转头观察四周,压低嗓音:“那些家伙们真的都疯了吗!”
我无所谓地耸肩:“现在这种处境下,你是觉得有谁还没保证完整的精神健康吗?”
“……说的也是。”
就连眼前的小少年,比起最初相遇的时候都改变了不少,更不要说那些没能顺利得到庇护,流落在外不得不独自面对世界巨变、怪物侵袭的人们。
他随后又以充满期待与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既然乌列大哥能回到这里,而且看上去也是一副安然无恙的状态……也就是说,大哥你把那些人都顺利救出来了吧?”
“是啊。很简单,只需要把那些该死的家伙全部杀掉就好。剩下的自然都是好人。”
苼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僵硬地转头望向先前我归来的方向——我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是在借助那些摆放在门口的植物进行观察——有些困惑地喃喃自语:“不过,他们都没有跟着来吗?
“虽然可能有些远,但这里毕竟是一个体量十分大且足够安全的安全区,只要能够顺利解决当下碰到情况,再分配一下每个人需要负责的工作,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我没有照顾那些家伙们的闲心。”
我直接切断了苼的思绪,令他第二次张大了嘴巴:“你不如猜猜我在那里面见到了哪些人。”
“呃……我不知道。”
“虽然我没有记住他们的脸,但我隐约还记得那些家伙们的声音,并且为了拉关系,他们也选择了自报家门。”我说,“就是之前在地下时,那些据说被末日教徒顺手带走的那群人。”
“……那、那不是更应该……”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他们既然会选择背叛你第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
我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楼上,摇头,再次专注起手上的解析工作。
萍身上的诅咒形态十分完整,只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稍有残缺。但仅从痕迹来判断,其遭受诅咒的时间与迹象,确实都与苼之前给我描述的相符。
至于其扩散的条件,选定的,也不过是在半径三米内,身上不存在有大量魔力的人群。
换句话说,也正是那些人身上没有足够的魔力,因而才没能在感染上这一份诅咒时无意识地凝聚出足够的抵抗力,继而中了招。
不过,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没能获取到足够的魔力吗?这一发现令我感到讶异。
毕竟在我的眼中,即使那些普通人都没有展开法阵的资质,但若是稍稍努力,身上存在的魔力还是能够稍微凝聚出几个戏法的。也不像最初的剑鬼一样,与法师这一职业完全无缘。
只是不是最合适而已。
不过,在解决了眼前的这一问题后,新的问题又一次冒出了。
为什么有人要去诅咒这一个小女孩呢?甚至据苼和度衡所言,萍生性内向,不怎么在外活动,多数时间也不过是紧跟在父母身边一言不发,又或是随意玩弄自己的布偶,或是翻阅书籍。
真是叫人费解。
“这样啊……”
苼看起来终于想通了我刚才同他说的话,长叹一口气,摇头想要说些什么。
而恰在此时,我偏头看向外侧,注意到有某个急促的脚步正在快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