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眼见人已来齐,便道:“如今乃是第三道试题,也是最后一场比试,诸位请看!”说着一指崖边某处。
众人循其所指往下望去,就见如刀削般竖直石壁上,从崖顶垂下三根粗锁,连接到离顶部不远处的半山腰上,而那里正有三块凸出的石头,石面较平,便如小小石台一般。
裘千仞道:“这三座石台极小,只能供一人贴壁独脚站立,还必须是脚尖着地。第三场的题目便是,你们三人各自前往石台站着,不得倚靠石壁,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胜出!”
裘千尺讶然道:“这……这太危险了,若是一个不慎掉落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裘千仞点头道:“不错,站在那里要保持极度平衡,还需对抗山间不时刮起的罡风,另外还有一点……便是勇气。所以这一场比试的主题便是一个‘勇’字。”
他看向眼前即将参与比试的三人,又道:“当然了,三根绳索不会撤去,你们在坚持不住时,可以向后转身抓住绳索,然后上崖。但即便如此,危险性亦是不小。你们谁不敢参与,就向我事先说明!”
石敢当一声不吭,大步来至崖边,顺绳索下至左边石台之上,双臂向后张开,身体略微前倾,单脚点于石面,如仙鹤独立,纹丝不动。
周伯通本有些犹豫,暗道:“我是被逼着参与比试的,又不想娶裘姑娘,何必冒这风险?”但看到石敢当直接就上,当即激发起他的好胜之心,想着:“他都能行,我怎么不行?周伯通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于是也扶着绳索滑落下去,在中间石台上站立。
不过他的立姿有些特别,乃是左脚搭于右膝之上,双臂抱起,身体前扑的同时,还在左右摇摆。如此姿势在外人看去固是惊险异常,但究其根本,却是稳如泰山,乃是王中孚所传‘金雁功’的独特身法。
裘千仞又看向唯一不动身的公孙止,问道:“你怎么说?”
公孙止犹豫片刻,咬牙道:“我去!”说罢慢慢移到崖边,向下瞥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顺着绳索而下,单脚落在右边石台之上。
他刚欲稳住身形时,忽然面色更变,因为只觉得一股气息陡然爆出,在他体内乱撞,令他根本掌握不了平衡!
公孙止急忙半转身躯,伸手向后,想要抓住绳索,岂知身形一僵,抓了个空——原来气息冲荡之间,令其失去对自身的掌控。与此同时,他脚下不稳,直接踏空,一头向崖下栽去。而一阵长声惨叫,立即回荡在山崖之间,久久不息。
左边石台上的石敢当闻听惨叫声,身形一颤,忙自向后探手,抓住绳索后翻身向上爬去,不多时爬至崖顶,来至裘千仞身前,抱拳垂首,道:“师父,徒儿惭愧!”
过不多久,周伯通亦上得崖来,面容惊疑不定,道:“那人怎么会……”
王中孚喝止道:“伯通,不要再说了,那只是意外而已!”
裘千仞亦点头道:“王宫主所言不错,乃是意外。好了,这场比试的胜者乃是周伯通!”沉吟一阵,又道:“如今三人各胜一场,公孙止已死,且不必说,你们二人算作打平,那就只好加赛一场,明日再说吧!”
说罢便负着手向山下走去,口中喃喃道:“大好前途却丧命于此,哎,我还是命人寻寻他的尸骨吧,说不定有些残骨,也好立个墓……”
场内众人面面相觑,除了裘千尺和周伯通显出茫然不解,其余两人目中俱带了然之色。
王中孚向石、裘二人道别一声,旋即带周伯通下山。
石敢当道:“尺妹,咱们也走吧。”
裘千尺道:“好!”
两人下山途中,裘千尺见到石敢当面容苍白,目中隐含惊悸之色,不禁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石敢当张了张嘴,道:“没什么。”
裘千尺嗔道:“不对,你在瞒着我!你有事不对我讲!”
石敢当忙道:“不是这样!”顿了顿,又道:“我只是有些猜测罢了。”
裘千尺问道:“什么猜测?”
石敢当犹豫片刻,道:“我觉得今日公孙止之死,与师父有些关系。”
裘千尺讶然道:“和二哥有关系?怎么会呢?分明是他自己站不住,跌下崖的!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石敢当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不知你是否记得昨日师父在公孙止胜后的举动?”
“取胜后……举动……”裘千尺皱眉苦思一阵,“好像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