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便罢了,刘泉,送客。”
裴卿冷淡敛下眼眸,负手经过竹烟走出了书房。
“掌印大人!”
竹烟回过身还想再说什么,然已不见裴卿身影。外头的刘泉比了个“嘘声”手势,上前小声道:“掌印心情不虞,姑娘来得不是时候。”
竹烟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裙上尘土,叹道:“我也实在没法了。”
“姑娘先回去吧,若有机会,我帮姑娘劝劝掌印。”
竹烟抬眸看他一眼,轻轻笑了笑:“有劳公公。”
她一福身,便离了书房。刘泉盯着她背影,幽幽叹一气。
他可是第一次见竹烟这般慌张。
对了……掌印去哪了?
刘泉四下一望,发现早不见裴卿身影
—
宋清安靠着浴桶,眸色疲惫倦怠。
洗室外竹烟的声音似乎不见了,她没多想,张口唤了一声。
也是这一声,宋清安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如何嘶哑。
她自嘲般笑了笑,想竹烟应当没能听见,便要再唤。
然洗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隔着屏风,宋清安侧目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拿那件月白色的。”
她刻意低了声,掩饰声音中的异样。
衣料窸窣声隐约传来,脚步轻轻逐渐到了身后。
一只手从身侧递来,宋清安低目看去,黑色袖口上金线织就的龙纹腾跃。
“裴掌印?”
她愕然抬头,与裴卿黑沉眼瞳对上。
看她不起身,裴卿将手探进水中试了试。
“水都这样凉了,公主是想染个风寒吗?”
宋清安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哆嗦。
裴卿在其头顶嗤笑一声,又向她扬了扬手。
宋清安沉默着将手递上,借力站了起来。她无端觉得,这个场景似乎不久前也有过。
裴卿在她出来时为她披上棉巾,将其裹得严实。
“裴掌印怎么来了,竹烟呢?”
“是她叫咱家来的,不如公主去问她吧。”
裴卿擦着她头发,淡声说着。
宋清安一默。
难怪叫不应。
裴卿垂眸,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是来了。
好像身子比头脑先动了,本只是想随处走走,却莫名其妙到了她这里。
他擦得有些不耐烦,索性用内力烘干了她头发。
……
竹烟刚想往内殿走,便被翠珠拦下。
翠珠与竹烟一阵挤眉弄眼,后者满面疑惑。
见暗示不成,翠珠无声比了个“掌印”的口型。
竹烟面上的疑惑逐渐转为愕然。
掌印大人不是拒绝了她吗?!
来不及细想,竹烟便被翠珠连拖带拽离了内殿。
“有掌印在,我们就别去打搅了。”
翠珠与她耳语着,拉着她往宫人住处去,竹烟心里憋得慌。
所以掌印他为何当时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