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边肩膀比另一边垂得更低,多半是脱了臼。
阿德米索尔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怒火,这些人到底在这里做些什么?
“你需要帮忙吗?”贝娜女士强压下心中紧张,镇定地问道,话语中带着能平稳情绪的力量。
但很可惜,她的安并未奏效。
作为回答,那个流着口水的“生物”扑向贝娜,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对方以非人的力道将他按在地板上,准备啃咬贝娜的手指。
但它刚刚掰开女士的手掌,把她的拇指放进口中,一台机械守卫及时冲了进来,用足以碾碎骨头的力道打在那生物的耳后。
一声沉闷的哼声从它嘴里响起,随即四仰八叉地倒在牢房的地上。
阿德米索尔无法分辨对方是昏过去还是死了。
从贝娜企图察看外间骚乱情况的那一刻算起,不过才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这是什么东西?”贝娜不再压制心中的惊疑,出声质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机械守卫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
“我会变得和那东西一样吗?你们到底听命于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贝娜紧咬牙关,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愤怒,“是蒸汽教会吗?是蒸汽教会吗?”
机械守卫不发一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默默地把怪物拖出房间。
旋即之前送饭的“小号”机械人出现,对贝娜女士的双手接接受了彻底的消毒。
袭击者没有咬破她的皮肤,但它仍旧给她的手指涂上厚厚的、带着草药味道的膏药,再裹上绷带。
这一天很快过去,晚间贝娜再次被带到盥洗室洗浴,这让阿德米索尔赞叹此处监狱的人性化,但上午那个“生物“的形象过于骇人,让他的心头始终沉甸甸地。
随着贝娜安然入睡,阿德米索尔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陷入无边黑暗中。
可能过去了一个小时,也可能仅仅只是一秒,阿德米索尔难以分辨出具体的时间,等贝娜女士再次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自己正被捆在手术台上。
贝娜女士没有挣扎,尖叫,或者吓得发抖,而是怀着早有预料的麻木感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是因为他们给她注射了麻药,让他的感知能力直线下降,就像是被关进一个透明的小小牢笼里,永远不可能触到外面的世界。
阿德米索尔能感受到贝娜女士在努力转头去察看周围,但她只能感受到固定着头颅的那些错综复杂的皮带与夹具。
慢慢的,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仿佛摆脱了某种令人不快的负担。
心里也越来越不在乎,这是药剂在逐渐发挥作用,本该深入骨髓的本能恐惧变成了某种微弱、遥不可及的情绪。
阿德米索尔皱着眉头旁观着这一切,如今他很庆幸没有和贝娜共享触觉,但视觉、听觉、嗅觉和味觉仍在,他的意识并没有像贝娜一样麻木,清晰地感知到了一切。
杀菌酒精的刺鼻气味,金属的叮当声与利刃刮擦的嘶嘶声,潜伏在近处的机械卫士那尖锐又微小的蒸汽排放声,充满口腔的那股微弱的、牛奶发酸的味道…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让阿德米索尔产生了轻微的错误认知,仿佛躺在手术台上的不是贝娜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