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算是想明白了，律法保不了她，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保护女儿。

她冲着白昙点点头。

白昙又快速誊写了两份保证书，然后把三份保证书拿上前，向衙役借了把刀，一刀割过文良侯的左手腕，文良侯惨叫一声。

“签字画押。”

白昙刻意避开了大动脉处，让文良侯流点血，又不至于大出血，白昙抓起他的右手按在左手的伤口处。

屏风后，唐醉暗暗好笑，这个白茉叶，果然是个锱铢必较的主，按个指印，至于往手腕上割那么大个口子？

文良侯气得够呛，他不停向杨大人使眼色，可杨大人就如老僧坐定，一动不动。

再看看女儿白芷柔见了如此血腥的场面，脸色惨白，只差昏过去了。

他求助无门，只能忍着痛，委委屈屈签字画了押。

“大夫人，父亲已经签了保证书，快放开他，他流了好多血。”

白芷柔一脸的关切，替文良侯哀求道。

于氏盯着那张保证书，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文良侯，她又往后退了几步，忽然抬起手，卯足了浑身的劲。

啪——

一记耳光干脆利落打在文良侯的脸上。

“于氏，你敢！”

文良侯只觉得腮帮子火辣辣的痛，脑袋也嗡嗡作响，怎么也没想到，打他的人会是于氏。

他气得浑身颤抖，可还不敢动，他的手腕还在流血，脖子上还抵着于氏的那根发簪。

“这一巴掌，是替我父亲打的。”

于氏深吸了一口气，她是不孝女，连她爹临终的最后一面，她都没见上。

啪——

于氏用了第二个耳光回答了他。

这一巴掌，打得文良侯半边脸都麻了。

“这一巴掌，是替茉叶打的。”

啪——

又是一巴掌，于氏咬牙切齿道。

文良侯两边脸都肿了，嘴角还流出了血，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三个巴掌打完，于氏已经用完了浑身的力气，她膝盖一软，手中的发簪落在地上。

一只手把她稳稳扶住了。

“娘。”

白昙满脸的激赏之色。

她终于明白，白茉叶拼死一搏的勇气是哪里来的，她和于氏一样，虽生性善良怯弱，可却有一股子韧性，逼到了极致，她们是会拼命的。

白芷柔忙上前，扶着文良侯。

“杨大人，那贱人敢殴打本侯，把她抓起来。”

“杨大人，求你一定要替我父亲做主。”

白芷柔也满脸的愤愤，于氏和白茉叶竟敢殴打父亲，简直是天理难容。

“侯爷，对不住了，妾身方才手重了。”

于氏声音沙哑，张了张嘴，有气无力说出一句话。

“对不住？于氏，你把本侯打成了猪头，你生的好女儿把本侯的手都要砍下来了，你一句对不住就能了事？”

文良侯还没像今日这么憋屈过。

“可杨大人明明说了，夫妻打架只是家务事，赔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