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蟾蜍呼吸的频率变得极快,双爪在桌面上不停的向后挪动,但因为已经在角落的原因,只能无助的打滑。
“张嘴……”奥托利维用魔力撬开它的嘴,然后将被镊子夹住的物质放进了它的口腔之中。
奥托利维的双眼不知不觉间已经遍布了紫色的魔力,那是施展了魔法死亡之视的效果。它能让奥托利维看到它的灵魂,在他的视界中,蟾蜍的灵魂与肉体嵌合的紧密,虽然因为自己死亡之风的吹拂而导致其有些脱离,但这效果不过是打一个喷嚏而已的程度。
但当那所谓的癌细胞被放入它的口中,并且在死亡之风的作用下极快的分裂侵蚀同化掉了那个蟾蜍的肉体的时候,一场远超乎于奥托利维想象的变化出现了。
它开始不正常的膨胀,好像是那沼泽中不断升腾而起的气泡一样,皮肤变成了让人一眼直感觉恶心的墨绿色,双眼的位置开始发生移位,在它胸腔的位置上,竟然重新的生成长出来了一个肉瘤,而且在奥托利维的注视下,逐渐的演变成了它的第五条枝干。
口腔里开始有大片大片的粘膜伴随血液脱落,紧接着,在它的口腔之中,竟然活生生的顶出来了无数颗尖锐的牙齿,它们细小,但密集的程度让人浑身发麻,甚至相当一部分的牙齿都已经长出了它的嘴唇。
舌头也开始发生了改变,随着它的挣扎,那本来卷起来的舌头像是失去了活力一样的耷拉在口腔之外,但又很快的像是胀气了一般,变得肥大!
黑色的纹路遍布其上,然后在舌端处的位置上,竟然硬生生的再度分裂!
长出了细碎的獠牙。
看起来,就好像是舌头也同样拥有了生命一样。
背部的疙瘩如同开水的气泡一样,不断的膨胀然后炸裂,变得坑坑洼洼,在那已经移位到背上和侧面的眼睛的中间,随着一个瘤体的肿大,长出了类似于触角样的东西。
它们同样蠕动着,然后朝着奥托利维的方向微微摆动。
奥托利维的身上已经开始发麻了,谈不上是什么情绪的变动,只是眼看着生命的转化,身体发出了不自然的变化而已。
他收回了那笼罩在它身上的魔力,双眼看着它那随着肉体变化而变化的灵魂,
“……果不其然。纳垢。”奥托利维喃喃自语。
他一直在思考那个癌细胞到底是什么,病毒吗?但看起来又没有那纳垢创造的痕迹,但现在他知道了,这东西不管是不是纳垢所创造,但它必然与纳垢有关。
不然眼前的纳垢蟾蜍该怎么解释呢?
纳垢蟾蜍或者说疫病蟾蜍,也被称为食腐者,也是纳垢的恶魔兽。
在纳垢领域中,那些最晦暗和肮脏的秽物湖是各种肮脏生物的产卵地,疫病蟾蜍会在湖边足以堵塞水道的海量排泄物淤泥中打滚。这些怪物有着蟾蜍一样的胃袋,里面充满着咸味的污物和脓水,大小足以生吞一整个人。
有些人认为疫病蟾蜍是一种半知性生物,它们原本是纳垢灵,因为过度沉溺于暴食和在腐液中嬉戏,身体逐渐肿胀异化成现在这样。还有种说法认为,疫病蟾蜍是堕落的、受诅咒的疫病携带者,由于未能完成纳垢要求的记述而被惩罚,它们不仅“赢得了”纳垢的愤怒,还获得了一具更令人厌恶的躯体,来伴随自己度过永恒的时光。传说当黑暗诸神间的战争爆发时,纳垢会放下坩埚和里头的混合物,来到秽物湖边碾压疫病蟾蜍,用它们留下的胆汁和血液绘制成的愉悦图案恢复精神。
当然,那些都是传说的流言,没有人真的知道疫病蟾蜍到底是怎么诞生的。不过现在,这个疑问得到了解答。
或者说,部分得到了解答。
奥托利维不知道疫病蟾蜍的幼体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不会是自己手中的这个东西。不管两者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不……这不是我要探寻的。”奥托利维晃了晃自己的头,将脑海中那明显偏移的思考方向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理清自己的思路的时候,身后的大门被推开了。
刚波本来做好了敲门的准备的。但门图鲁比他更快一步,在他的手指马上要落在门框上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的将大门给推开了。
“不用那么麻烦。赶时间。”门图鲁解释道。
刚波默然无语,迈步而入。
结果视线一下子就被那培养器中的生物给吸引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狩魔猎人,刚波不会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毫无波动的目光扫向了边上还处于愕然状态中的奥托利维。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又没什么好说的。
门图鲁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他看着那疫病蟾蜍,又看着奥托利维。冷声道:“看样子目标找到了。”
他抬手,将一直托着的那颗容纳着魂灵的心脏紧握在手中,然后随着力量的爆发,魔力涌动着,将它抹成了齑粉,眼看着一道飘荡的魂灵浮现在空中,门图鲁也没忘记顺手打开死亡之门,将他解放。然后送回死亡界。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送你……上路。”
对于死亡法师来说,最简单的拷问方式永远是拘束对方的魂灵。只要掌握了对方的魂灵,他们就有无数种方法能够让他们开口。
那是‘遗言’系法术。
奥托利维看着他们,又看着自己刚刚诞生的疫病蟾蜍,突然有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
“……”
疫病蟾蜍和瘟蝇一样,会在恶魔入侵或仪式召唤中被拖到凡世。除此之外它们还会被吸引到各种有肮脏环境的地方,像是阴沟里的坑洞和死水沼泽,吞噬穿越自己领地的粗心者,在痛苦与秽物中寻找食物。在这些地方,那些精通纳垢法术的邪教徒,有机会奴役成群的疫病蟾蜍,让这些腐烂发臭的怪物尝一尝没腐烂的鲜肉。
奥托利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解释,因为在所有人的观念中,疫病蟾蜍已经与入侵仪式画上了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