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冷子川这边沉浸在对自己的状态满意情况时，却忘了面前还有一个悲催苦逼的人物。

或许是失去了亲人骨肉，妻子和自身又变成了这幅样子，张翠山原本悲痛惨淡的神色，突然暴怒，对着冷子川咆哮，

“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

“杀害无辜，幼子都不放过，断人手足，缝尸诱骗，桩桩件件，哪一件是侠义之事，即使是魔教中人行事也比不过你啊。”

“你是畜生，你还有人性吗？“

“啊？！！”

张翠山双眼爆睁，额头青筋暴跳，连带着原本苍白干裂的嘴唇都恢复了几分红润，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这之前的桩桩件件背后的真相。

对方骂的痛快，冷子川却冷着个脸，半晌后，才低头淡淡一笑。

如果有人凑近了观察此刻的冷子川，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很复杂，难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人性？何人又给过我人性？嗯？”

“只有活着的人才配谈人性，这点你都不懂吗？亏你还是一代武当大侠。”

冷子川淡笑出一句，像是回答，也像是自我开解一般。

张翠山一怔，他没有想到自己骂了这么久，这么毒，对方只是笑着的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而且看着冷子川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明明他是笑得很灿烂，但是却没有一点感情充斥在其中，甚至看久了会让人感觉浑身一颤，寒冷无比。

正常的人的笑容是带着情绪的，无奈、苦涩、悲哀、喜悦、兴奋；这些在冷子川的眼中一点都找不到，但好像又都存在着彼此交融，很是复杂。

“你、你杀了我吧。”

怔了半晌，张翠山默默收回目光，一屁股靠在洞壁上，心如死灰。

习惯性甩了甩脖子，冷子川抬脚，徐徐走近对方身前。

“你？你要干嘛！”

张翠山看着一脸莫名神色的冷子川走过来，走路时目光也一直盯着自己，当即心中一颤，有些牙碜，“要杀就杀，何须装神弄鬼。”

冷子川在张翠山面前站定，慢慢蹲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缓缓道，

“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有轻松的，有痛苦的。”

“如果你告诉我出海的路线，最好是靠近峨眉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一个安乐死，否则……嗯，没有否则，你还是老实告诉我吧，念你一代武当大侠，我不想用刑。”

“即使，你能抗住，你妻子未必扛得住。或者我也不介意尝尝天鹰教千金的滋味，嘿嘿嘿~”

冷子川一脸邪魅，看得张翠山手脚冰凉。

“你！你敢……”

旋即又一想，好像这人没什么不敢的。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人，真正如同地府走出的阎罗一般，没有丝毫感情，一切都以利益出发。

“你？”

不再想跟对方啰嗦，冷子川抬手一指张翠山，在后者脸颊一颤中，冷漠道，

“想试试吗？不想的话就痛快点，免得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