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堂

依托于艾薇塔的权能，众人朝与她们汇合，伴随一个个黑影从灰雾中显露出身形，鬼白衣松开了紧扣枪机的手指。

一行人在无人的街头集合，沉默着点头，随后朝着位于小镇中央的教堂进发。

异兽森林挤压着军队驻地，那里面生长着来自异兽的不详作物，灰雾吞噬了这里的聚居地，将秘密掩盖其中。

但对他们来说，前者无法改变地形，后者无法摧毁建筑，以前留下的地图在红区还能勉强使用，只是缺少了参照物。

023号聚居地位于山谷中，不大的小镇占据了大半个山谷，没走多久，便看见了位于小镇中央的教堂。

这是一座以钢筋混凝土为建材堆砌的建筑，虽然没有打磨光滑的条石那般庄重虔诚，但却更加牢固可靠。

站在教堂门前，被铁链锁住大门上有被火焰炙烤过的黑色，好像神话中恶魔流出的血，但在现实的世界里，这种痕迹更像是异兽肆虐而成。

鬼白衣看向眼前的教堂，黑白的世界没有任何色彩，如果不是与异兽那诡异的连接和灰雾，这里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

鬼白衣回头看向艾薇塔，艾薇塔沉默地摇头，她的权能没能为她带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鬼白衣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后退，谢廖沙上前接替她的位置，双手轻抚在门上，灵熵在手中汇聚，名为爆破转化的权能开始表达，现实的规则在这一刻被扭曲。

在众人的注视下，低沉的爆炸声响起，沉重的大门应声而倒。

一行人依次进入，但随后他们便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行人默默地注视着教堂里的一切，他们似乎找到了023号聚居地的居民。

大厅被黑色所覆盖，到处都是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在这一片狼藉中，尚未燃尽的木材和脆弱的布料散落在大厅各处，像是在诉说着它们的仁慈。

在大厅中央，近百人围成一个圆，跪伏在那里，拱卫在中间那个人影，好像某种献祭仪式。

鬼白衣缓步上前，打量着那些跪拜在地上的人影，他们的身形已经被火焰扭曲，身体佝偻，未被火焰烧尽的骨骼和肌肉裸露在空气之中，与这静谧的气氛形成一副诡异的场景。

大多数人在看到这一幕时眼中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悲怆，在人类与异兽的战争中，当人类将一个集群的异兽消灭时，他们会使用火焰将异兽的尸体燃尽。

对于异兽来说，残存的血肉会扎根在大地上，汲取着大地的养料，成长为异兽的作物。它们是异兽生态的生产者，内部的生物质会被异兽利用，用来壮大集群。

对于异兽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生物质，它们便能够进行繁衍，而人类，则是最为可口的美味，他们能为异兽提供所缺的物质，以及进化的契机。

也正因为如此，在人类在与异兽的战争中，当人类面临绝境时，人类要做的不是拼死一搏，而是用火焰焚尽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

在与异兽的战争中，是不存在同归于尽这一选项的，只要人类和异兽的尸体还在，那么它们便会沦为异兽的食粮，受创的异兽集群便能借助战场上残留的生物质迅速恢复数量。

所以在陷入绝境时，人类会想尽办法用焚尽周围的一切，用作最后的反抗。

苏词跟在队伍最后面，他没有被那股悲怆的氛围所影响，而是下意识地去搜寻着那些足以将人体燃尽的磷素。

那是这种绝望之举的关键物品，就像是神赐的火焰，血肉能够被这种物质缓慢灼烧成灰。

鬼白衣来到圆阵中心，注视着唯一站立的人，他应该是最后一个死的人。

火焰能够净化一切，但火焰点燃身体的痛苦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的住，神经被一点点燃烧成灰，肌肉在剧烈的疼痛下会发狂地抽搐，骨骼在这种力量都会被扭断。

这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所以需要一个人将活人杀死，最后点火来完成最后的反抗。

在兰茵的教义中，这种充满绝望的壮举被称为圣祭弥撒，虽然绝望，但在针对异兽的战争中却十分有效。

鬼白衣平静地观察着那具唯一站立的尸体，从他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兰茵的牧师。

但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鬼白衣伸出手，抚摸着牧师脸上的甲片。

这种类似面具的甲片一般不会出现在兰茵的牧师身上，从手感来判断，它的材质似乎不是金属，反倒像是烧黑的骨头。

“砰！”沉闷的枪声响起，撕破一直以来的沉寂，子弹从侧面袭来，翻滚的子弹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将脆弱的尸体给绞成粉碎。

灰烬升腾而起，碎裂的头颅翻滚到地上，甲面破碎，露出一张嘲弄的脸。

力场在这一刻爆发，强横的力量宛如浪潮，将周围的尸体摧毁，鬼白衣眼神冰冷，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眸子看向子弹袭来的方向。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鬼白衣看向罪魁祸首，语调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