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徒,将活人烧死,这是邪教徒对圣祭弥撒的亵渎!”
伊丽莎白清冷的声音响起,与以往的冰冷不同,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圣祭弥撒的事,我知道。”鬼白衣低垂着眼眸,让人无法窥探内心的想法。
圣祭弥撒,人类在面对异兽的绝望之举,虽然伟大,其中的过程却无比绝望血腥。
也正因如此,在与异兽的战争结束后,圣祭弥撒只是一个被记录在《福音书》祭祀仪式,新时代里它罕有出现,生长在黄金时代的信徒大多没有见过这种绝望的仪式。
不过伊丽莎白不同,她亲眼见过这种亵渎圣祭弥撒的仪式。
侍奉异兽的邪教徒会暗中抓捕兰茵的信徒,按照圣祭弥撒的仪式,将燃油泼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活活烧死。
而在兰茵的圣祭弥撒中,清理尸体的磷素,这是一种燃点极低的化学药剂,它能释放出大量的热,一但引燃便很难扑灭,它会缓慢地燃烧,直到把可以燃烧的部分焚烧成灰。
伊丽莎白痛恨那些邪教徒,不仅是因为她是兰茵的信徒,更是因为在被邪教徒荼毒的人当中,还包括了她的家人。
在人类与异兽的战争中,邪教徒是人类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的存在。
他们信仰异兽,自发组成结社组织,潜伏在城市的角落里,暗中破坏人类的防御吸引异兽的到来。
在他们的教义中,被异兽吞噬,从而成为异兽的一部分,是无上的荣耀。
人类理解不了邪教徒的思想,正如他们始终无法理解那些邪教徒为何任由异兽的血肉将自己吞噬,最终从扭曲者沦落为异兽的作物。
在第二次战争结束之际,邪教徒们便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但这些家伙从未消失,随着新大陆异兽活动的加强,他们又重新活跃了起来,或者说,是官方终于重视起这群叛徒。
“我能理解你的愤怒,伊丽莎白。可我不理解的是,作为一位圣殿骑士,并且还是以冷静与理性着称的狙击手,为什么会被自己的情绪操纵呢。”
鬼白衣指着身后的狼藉,冰冷的目光带着些许好奇。
面对鬼白衣的询问,伊丽莎白猛然一惊,她大口地呼吸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淡蓝色的眸子中已经失去了愤怒,只残留着些许后怕。
“我,我不知道。”伊丽莎白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表现,被愤怒吞噬,在诡异的环境中擅自开枪,甚至可能会误伤她的同伴。
艾薇塔看着伊丽莎白,眼中充满了担忧,其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漆黑的面具遮住了他们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们内心的想法。
“冷静点伊丽莎白,愤怒也好,恐惧也罢,这些情绪无论那个,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鬼白衣眼神平静,根据眼前事物的反馈,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情绪,它们或好或坏,但无论是那种,他们都不该被情绪操纵,这是最为低级的错误,即便是新人也不会犯。
“都冷静些,诸位,别被这里的环境影响到自己的精神。”鬼白衣将视线转向门口的灰雾,它带来的影响不仅是对视野的遮蔽,更为重要的是对精神的损耗。
静谧的环境,压抑的氛围,就像一场梦,每个人的感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在这虚幻的现实中,他们就像是梦游中的人,在灰雾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直到有一天被这灰雾吞噬掉所有意识,沦落为行尸走肉。
伊丽莎白逐渐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鬼白衣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在令人感到不安的环境中从恐惧中挣脱出来,是独自一人做到的吗?
鬼白衣看向搀扶着伊丽莎白的艾薇塔,从她陷入恐惧时,艾薇塔便一直站在她旁边。
“阿列克斯、谢廖沙,你们负责警戒,如果有东西靠近教堂,允许你们开枪射杀。”
小插曲过后,鬼白衣重新下达了命令,一个教堂不会只有这么点空间。
“伊丽莎白、艾薇塔、约书亚、贝伦,你们四个分成两组去清理这座教堂其他房间。这里没有灰雾,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们需要进行修整。”
“苏词,你跟我去检查一下教堂的地下室,一个小镇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鬼白衣分配着任务,黑白的视界和之前一样平静,灰雾对她造成的影响比其他人还要严重,但不知为何她却感到自己变得无比清醒。
就像在一场梦,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并且没有任何怀疑这是否与逻辑相悖。
“我想没这个必要,有东西过来了。”苏词看向鬼白衣,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