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小太监同情的瞥了一眼苏慕林,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苏慕林本来腿脚发软,可是不知为何,见到萧瑾瑜便又增添了几分斗志,脊梁绷直,面无表情行过礼,便要绕过萧瑾瑜出宫去。
萧瑾瑜在她被太后宫中太监传召走以后,已亲去御书房请了皇帝叔叔前去解围。
皇帝已知此事古怪,忍不住调笑道:“莫非是你真欺负了苏慕林,才会觉得他被太后召去训斥有些可怜,良心发现了所以才来请朕前去解围?”
萧瑾瑜嬉皮笑脸道:“苏大人除了嘴巴硬了一点,性子倔了一点之外,还算是个好人,皇叔要是再不肯去救她一救,怕是要被皇祖母好生训导一番了!”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便又问道:“祸是你闯出来的,怎的不见你前往慈安宫求情?”
“皇叔有所不知,要是让皇祖母瞧见了我,恐怕对苏御史更没好脸色看。”
他本来想着一片好心请了皇帝解围,但自己偏偏说不出口,又见苏慕林这副样子,只得气哼哼道:“站住!”
苏慕林站住,回过身瞧他一眼,没好气道:“想不到王爷堂堂一七尺男儿,欺负了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请长辈来拉偏架。”
萧瑾瑜几时受过这种讽刺?真是平生第一遭,况他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虽然对太后溺爱自己这种行为无可奈何,然岂能容得旁人多说,当下气哼哼道:“想来苏大人还是没办法管好自己的嘴,既然如此……”
他本不过是出言吓唬一下苏慕林,哪知道苏慕林却一下弹出老远,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徒留惊叹不已的他呆呆立在原地,良久,才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居然……居然也有教她吓破了胆子的时候……
苏慕林惊魂未定,私下里已然不敢再与萧瑾瑜单独相处,只是她牢牢记着这笔帐,总寻思着抓住几桩他的错处来弹劾。
从前强抢民女之事,若说只为公心,被抢的民女父母寻上门来,那这些日子的处心积虑便只能是挟私报复了。
比如萧瑾瑜辖下将士私自进城醉酒,或者私自进出烟花之地,此乃统军者治军不严,诸如此类的事情,本朝都察看院专司纠察百僚,纲维庶政,想要寻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朝堂上来弹劾,本就不难。
于是这段时间,皇帝和文武大臣数次在朝堂之上,领略过了监察御史苏慕林与秦王萧瑾瑜之间的唇枪舌战。
起先皇帝也抱着调停的态度,连群臣也是带着诧异好奇的心情,不明白秦王是怎么惹上了这位少年郎,竟然弄得他整天盯着秦王的错处弹劾。
只是时间久些,日子长些,皇帝与朝臣们也瞧出了趣味来,秦王漫不经心,苏慕林义正言辞,少年郎热血,那一番热闹,好好的朝堂,倒因着这两个人,凭添几分欢乐气息。
这也是因着近日朝堂无事,方才有些乐事,再过半月,却听得西南缅州官员奏报,近日西南一带大批土匪横行,匪患猖獗,祸乱一方百姓,当地官军清剿了几次皆是无功而返,缅州官员急请朝廷派军镇压。
此事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众臣议论不休,最后还是萧瑾瑜越众而出,自愿请缨前往缅州剿匪。
皇帝对此大为欣慰,群臣亦是颂扬不止。
在一众称颂声里,萧瑾瑜又道:“臣前往缅州剿匪,还要向陛下讨要一个人。”
众臣面面相觑,排在队末的苏慕林顿时心头一跳,只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