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吓得缩回了往小碟子里伸的玉手,四下一阵张望,这半面荷塘的荷花生得十分好,荷塘边栽满了绿树,此地又极为隐蔽,她还是忍不住将身子往低缩了缩,对着小男孩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不许乱说,知道吗?不然就罚你……”
罚这小子什么好呢?女子一时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
他虽年龄尚小,学什么都一点就透,无论文武师父都对他赞不绝口,真要罚点让他为难的事,也不容易。
她忽想起自己极不擅长的事来,顿时笑意满面:“就罚你绣个帐子给为娘,也算全了你一片孝心。”
萧珩的嘴角不觉抽了抽……见过逼儿子学刺绣的娘吗?他又不准备靠刺绣吃饭。
不过父王近日也确实将母妃看得紧了些,他善解人意的拍拍缩着身子的女子:“母妃,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造反?脱离父王的掌控?”
他积极的游说着自己的母妃打倒父王在家里的统治地位。
她缩了缩脖子,意外的沮丧:“你当我没试过啊?从前还能在嘴上占占便宜,后来……后来不是生了你吗?又到现在……”
怀孕的日子就是一场恶梦,百无聊赖的养胎生活就像在坐牢一样,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会也不行。
特别是秦王爷最擅长跟踪追击,瓦解敌人意志,战术百变,风格多样,又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可怜的秦王妃想起自己往日那些败绩,面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一个长年带兵的人忽然无仗可打,多年军旅生涯,最后将家里也当军营来管理,时不时来军令如山那一套,真是讨厌啊。
在这座庄园的正房里,刚刚回来的秦王爷萧瑾瑜推开院子,从小厨房迎出来的春桃端着一碟子红枣水晶糕,笑意满面的道:“王爷你回来了,王妃还在午睡,也快到时辰了,奴婢准备了点心,王妃醒来就可以吃了。”她挽着妇人发式,看到赵武忍不住抿嘴一笑。
如今的春桃也已嫁为人妇,她的夫君正是赵武!且还是萧瑾瑜和苏慕林做的大媒。
现而今,他们夫妻的日子也算过得美满!
萧瑾瑜丢下她们夫妇往正房而去,推开房门,绕过屏风,笑意满面的掀起床帐,朝里一看,被子被拱了起来:“大夏天的睡觉还蒙着脑袋,热是不热?”说着顺手掀了被子,然后就傻了。
被子里,只有两个枕头紧挨着,亲亲热热,哪里还有苏慕林的人影。
他旋风般刮出去,一把将靠近了自家娘子的赵武扒拉开,问春桃:“王妃呢?”
“王妃不是在房里午睡吗?”
“房里是空的。”
春桃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王妃上次怀着小世子的时候,王爷就紧张得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偏偏这位王妃来自民间,清苦惯了,最不喜欢有人在跟前侍候,时常甩开了仆役单独行动,为此没少被王爷拘着训话。
不过训得狠了,回头王爷还得俯低姿态来哄王妃开心……也不知道他这又是何苦来哉?
有一次还听到王爷念叨:“若是不看紧些,难道要让你去登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