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要……”。郭破虏捂住了脸,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
郭破虏从出生开始,围住他的除了襁褓,还有这黄沙漫天的绝境孤城。他从小到大都不曾领略过皇城的繁华,不曾到过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不曾见到过潺潺流水和波涛汹涌的大海。
张巡还曾调笑着对他说:“还是你这样好啊,从未拥有过,就不会因为失去而忧伤”。
“黑暗其实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和难以忍受,除非……曾见过光明”。
十六岁的郭破虏用袖子用力的擦着脸上的的泪水,他觉得自己竟然就这样在光武帝面前失态的哭鼻子?很是不好意思。可是他又实在忍不住,所以郭破虏一面哭的打嗝,一面用力的吸着鼻子,还拼命的用手臂的衣服抹着脸。
珈泽婴看着少年心性毕露无疑,还一直努力掩饰的郭破虏,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当年的刘政。
少年的阿政,也是这样的爱逞强。面对自己一次次有意无意的撩拨,阿政明明慌乱又紧张,却总是装作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如果他的耳根没有红,呼吸没有紊乱,眼神没有躲闪的话,还勉强可以算作合格的伪装。
可惜刘政面对的是珈泽婴这位博览群书,通读天下画本的百年仙君——承影君。珈泽婴也乐得逗弄他,每次都很配合的装傻。承影君调笑一番离开之后,只留下刘政一个人默默的抚平狂乱的心跳。
刘政咬住下唇缓缓的走近郭破虏,伸出手用力的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刘政愧疚的哽咽道:“郭将军他……他已经……”。
刘政将另一只手也摁在了郭破虏另一边的肩膀上,他微微用力的攥紧了少年的肩膀,“是孤来迟了,是孤对不起将军”。
“是孤,对不起你们郭家,对不起乌兹城那一十三万的白发兵”。
郭破虏抬起红肿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看向刘政。他在光武帝的话里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详,那是让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的不详。
“孤……孤对不住你们……”。刘政半跪下来正视着郭破虏再次发红的眼眶,坚定道:“孤绝对不会让郭将军白白牺牲,不会让那些将士们白白牺牲。”
“啊……”,郭破虏突然一声怒吼,他拔出腰间的匕首,饿狼扑食一般的冲向了周温。“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狗贼,畜生,混蛋,我要杀了你”。
珈泽婴离周温并不远,他看着暴怒而起的郭破虏挑了挑眉却没有动。周温的祸国殃民,引来蛮夷屠戮华夏百姓,侵占华夏领土,罪该万死。
珈泽婴甚至在打算,等郭破虏手刃了周温之后,他再去把周温的魂魄震碎了。这样祸害阿政江山和子民的人,应该永不超生。
郭破虏疯狂的一刀刀捅在周温的身上,比起杀人郭破虏更像是在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