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刺杀他的?还是打算干点其他什么别的”?珈泽婴对着周温抬了抬下巴,朝郭破虏问道。
“在下是想来偷虎符的,准备偷调河西兵马以解乌兹城之围”,郭破虏对珈泽婴依然恭敬。
他并不知道珈泽婴的身份,只是那时在客栈见他和刘政一起。此时他已经知道刘政是光武帝,便想着这位光武帝的同行之人,应当也是什么极为重要的贵人或者仙人。
珈泽婴“唔”了一声,他似乎对这位郭破虏挺感兴趣,眯了眯眼睛看着他。“这是郭星将军交代你办的事吗?”
郭破虏摇了摇头:“祖父并不知道,我是自己偷偷跑的,后来在伊犁城中找了个商队假装投奔,跟着他们混到了河西”。
“你这股子不畏生死的劲头,颇像当年的郭星”。珈泽婴颇为赞许的夸了一句,随后压低了些许语气:“可你孤身犯险来这戒备森严的都护府,却是有点有勇无谋了。河西已尽归周温一人只手遮天,区区一枚虎符恐怕是调不动他的兵。
若不是遇上我们在这里,恐怕你不仅偷不到虎符,还会很快身首异处”。
郭破虏却是咧开嘴笑了笑,常年被黄沙烈日摧残的少年,五官虽然稚气,可是皮肤却明显的粗粝黝黑。只有那双明亮的眸子,彰显着少年的朝气。
“我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郭破虏说的很真诚,“能偷到虎符解乌兹城之围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便和这老贼同归于尽。”
郭破虏说着拉开了黑色的夜行衣,只见衣服之下少年还略显单薄的胸膛和腰腹上,绑着密密麻麻的黑火药。
刘政见状低斥了一声:“胡闹”。他走过去,开始将少年身上的黑火药尽数解下来。“你还如此年轻,又是郭星将军唯一的……”
郭破虏却是眼神倔强,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刘政不卑不亢道:“丈夫许国,怎能以年幼避之?”
“我郭家身负皇恩,世代忠良,只有马革裹尸魂,没有贪生怕死人”。
一直沉默的周温突然指着郭破虏怪笑:“身负皇恩,世代忠良,哈哈哈哈……”。
“蠢货……真是蠢货。你、郭星、张巡、还有你那个死了的父亲。你们郭家,都是蠢货”。周温笑的越发刻毒和癫狂,“刘洵那个昏君,他根本配不上任何人的忠良。效忠他的都是蠢货,都是死有余辜的蠢货”。
“呸……你这苍髯匹夫,皓首老贼”。郭破虏有些被发疯的周温激怒,刘政一将他身上的黑火药解除,郭破虏便走到墙角狠狠的踹在周温身上,还啐了他一大口。
“你这样的丧尽天良的狗贼,当然不明白我们郭家的忠肝义胆”。
郭破虏突然转身对着刘政又跪了下来,他双手抱拳行着礼:“陛下,能否将此狗贼让我带走?我要交给祖父,交给张太守,交给那些一直坚守在乌兹城的将士们”。
郭破虏的声音开始哽咽:“我们……我们要把他千刀万剐。我们……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