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桐位高权重,身兼两部总长,哪怕只是在一个空架子里呆着,已然让人眼红,执政府内也是派系林立,各自争夺权利划分地盘,实际上就是军阀割据的缩影。
秦海刚刚所说的话,着实有些打击章秋桐,得不到民众支持和信任的执政府,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良久,等秦海给章秋桐头部也施完针,感觉到萎靡之感消失不见,整个身体逐渐开始焕发生机,力量和精神都好了许多,章秋桐确认秦海吹的牛不是瞎吹,便开口问道:“如果给你一个没有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的环境,你愿不愿意为这个社会多做一些事情呢?”
在窗户前刚洗完手,用毛巾擦拭手中的秦海微微一笑道:“总长这是怎么了?太太给的诊金足够多了,我一个小郎中,还是个瞎子,何德何能让您这么惦记,于我而言,那些宵小之辈的手段不足为虑,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军政里的环境。”
“古话说为官一任就得造福一方,这才配得上那顶乌纱帽和十年寒窗苦读。我既然有医术在身,行医济世,不也是造福一方吗,何必去趟那滩浑水呢。”
趴在床上的章秋桐猛咳了几口积郁在胸口的浓痰,整个呼吸都畅通了许多,在下人的帮助下喝了几口清水,神清气爽,感觉不要太好。
听完秦海淡泊名利的一番话,章秋桐也不再相劝,他只是觉得秦海医术高明,不造福大众有些可惜,加上当下执政府的实际情况,缺乏秦海这种专业拔尖的人才,一时间有些惜才,踩突兀的说了这些。
见秦海对为官没什么兴趣,便说道:“既然你不愿意为官,可愿意去学校?我知道中医讲究传承,也正是因为这种所谓的传承,将博大精深的华夏医术变成了私人敛财的工具,导致现在西医来势凶猛,年青一代崇洋媚外,继续这么下去,不出两代人,中医怕是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我身兼教育总长之职,深知教育才是根本,少年强国才强,就拿现在燕京大学的医学系,中医居然变成了选修课,即便如此,仍旧没什么人选修,以至于出现了无学生可教的地步。”
“你能给孙先生治病,加上一些民间传言,以及我现在的亲身体验,我觉得你足够胜任教授之职,学校里的环境单纯,没有机关部门里复杂,只需要教书育人,将华夏医术弘扬光大,这份功劳,可是造福千秋的事情,你就不想找到一些有天赋的徒弟,把师承传下去?”
章秋桐果然是老政客,忽悠人的套路是真的厉害,不过秦海哪里是三两句话就能忽悠的人。
“总长错爱在下了,只不过我就是一个俗人,治病救人,顺便赚点钱,把小日子过好就行,还真没想过那么大的事情,若是当了老师,我就没时间看诊,您知道的,我每天的收益可不少,您不能因为是总长,就强迫我一介草民吧,何况在京师中医大师不胜枚举,八大堂那么多御医传承人都还在,哪轮得到我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小大夫出风头。”
秦海故意把话引到八大堂的身上,章秋桐一听就上火,骂骂咧咧道:“这些人都是满清遗留下来的祸害,打着御医之名行疲医之事,垄断京畿医疗,搞的民怨沸腾,西医又不在管辖范围内,卫生部名存实亡,之前的总长见这个烂摊子无利可图,年初的时候自动辞职,现在就靠齐定山一个人撑着,如此重要的民生部门居然毫无权利可言,现在的执政府...哎...”
章秋桐的这一声长叹,有对现实的不满,有失望,有愤怒,更多的是对国家混乱,政权毫无公信力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