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请了大夫来为山霁月治脸,势必要把脸上的伤痕完全消除,山霁月却不大在乎,似乎这条伤疤在不在和她没什么大干系。
她如今最焦灼的是霍家的案子,虽然在原书中,这个剧情是靠后的,但因为剧情的崩坏,谁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来。
因为外祖父和舅舅、舅母是常年驻军的,所以府里都是霍氏和陈宝瓶在打理,陈宝瓶待她是很好的,带着她逛邕州城,给她添置东西物件儿,都是很舍得的。
陈家原先是颍川的大儒,可生在那里的娇花来到邕州,做人做事都很有调理,将军府的下人对她都很钦佩。
山霁月很看得开,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来过邕州,但只要熬过霍家的这一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自己了,再也不用走那些脑残剧情了!
在邕州的日子是很安逸的,这里民风开放,没有京城那么多规矩束缚,山霁月可以和陈宝瓶乔装成胡女去买金银器具,也可以和霍成璎学骑马射箭,挽弓射雕,闲时和霍氏坐在廊下说话,用些清凉瓜果。
这样静谧的时光,就好像偷来的一般。
可在母女二人秉烛夜谈的时候,但霍氏却有意无意地问起,“明月,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山霁月微微一怔,观明月今年已经及笄了,照理说这个年纪,京城的姑娘们都开始谈婚论嫁了,再耽搁下去,她年纪都要拖大了。
见她没有说话,霍氏又抓紧道:“其实我看成璎就不错的,他也不会介意你脸上的伤,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和你不是顽得很好吗……”
霍成璎对他有没有男女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山霁月摇摇头,说:“母亲,我如今只想陪在你身边。”
霍氏蹙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问:“难不成,你还惦记着观书绝?”
听到“观书绝”三个字,山霁月顿时心尖一颤,随即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姻缘并不是女人一生的归宿,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就算没有霍家姑娘的身份,她去做一个门客,做女傅,甚至经商、打猎,就算当一个普通人,她都可以很好地养活自己。她从来不觉得一个女人就要是男人的附庸,因为吃过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苦,所以她对姻缘没有一点期盼,她想要的都可以自己得到。
容貌可以是女人的武器,示弱也可以是她的手段,可她始终是自己的独裁者。
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怎样过好自己的生活,她有她的打算。
霍氏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即使是在民风这么开放淳朴的邕州,山霁月的话依旧带来了强大的冲击力,她问:“你这样会落人话柄的……”
“可日子是我自己的,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山霁月反驳道,“我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够了。”
“安静有安静的好处,堂嫂能相夫教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是她的价值,可上战场厮杀、保家卫国的舅母也有她的价值,那个自己开胭脂铺子供孩子念书的寡妇也有她的价值。世上的女子,不应该只有嫁人生子一条路。”
未婚的、成婚的、守寡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都可以活得很漂亮。
山霁月能底气十足地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她出身皇室,俯瞰众生,有远见有谋略,她站在权利的顶端,可那些平平淡淡的,在史书上没有留下名姓的女子,她们也应该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