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追摇头:“巡边的时候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时候是贼,有时候是成群的野兽——”
“小超他遇到的是狼群。”张家大舅舅说完又情绪低落起来,“他妈跟他奶天生不对盘,于是结婚之后她们婆媳是分开住的,我们两家挨着近,就在隔壁小区,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他来云南的前一晚,还很开心地说要给我寄云南的特产,哪想到,哪想到……”
眼看着张大舅又要哭,张家二叔赶紧出声:“他大舅,你冷静一下——”
“小超跟你不亲你当然可以冷静!”张大舅咆哮,“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们张家对他不够关心,他才不肯告诉家里他到底去哪里的!但凡他愿意跟你们讲,以你们张家的能耐,他哪会出事?他根本就不会出事!”
“他大舅你这就不讲理了,小超是我亲侄子,他不跟我亲跟谁亲?只不过大家平时工作忙,他也成年了,很多事都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倾诉了!”
“屁的工作忙!你们就是怕他抢走家里的财产,故意冷落他!”
“既然你跟小超亲,那我就要问问大舅你了,为什么你知道他来了云南却不告诉张家?要不是你不告诉你张家,他也不会出事!我告诉你,小超的死,你们余家至少要负大半责任!”
张家先是哭,现在又吵起来闹起来了,刘家那边便不干了,几人拉了拉黎追:“小哥,我看你们人也挺多的,不如分成两队吧?我们先走,其他人等他们什么时候愿意走了再出发好不好?阿祥在等着我们呢,我们想快点接他回家。”
张家那几人不好意思再吵下去了,绷着一张脸继续往上爬。
大约爬了一个小时,刘家大舅爬不动了,但还在挣扎着不肯停下,他嘴里直喃喃,要接阿祥,要接阿祥。
这个将近五十岁的农村汉子一路以来都表现得极为冷静,这时候终于还是绷不住了,掉了出事以来的第一滴泪。
铁汉落泪,那真的是伤心到了极致也撑到了极致,他一掉泪,刘二叔也跟着掉,接着是村长他们。
这一次轮到刘家有绷不住,张家那边马上阴阳怪气,但刘家丝毫不还嘴,他们奚落了几句,也哇一声哭了。
两家的孩子都没了,他们在这里怪来怪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家抱头痛哭。
心理医生们又是好一阵安抚,这才继续上路。
路上,黎追不断看到周一珩留下来的路标,他们一行人跟着走,没遇到什么麻烦,某刻遇到一只落单的野猪,队员们也敲锣打鼓将它吓走,很快,他们离张志超他们的出事地点只有一个山头了。
黎追他们即将抵达目的地,另一边的周一珩和队员们,则追上了那一伙人,来了个短兵相接。
虽然双方人数差不多,实力也差不多,火力值也不相上下,但对方明显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每个人看上去,都能豁出命来。
这下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