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看着卓满着急的样子,怎么也不信就像倪觅夏说的这么简单,她狐疑打量两人的神色,“觅夏,你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拦着你。可是我前提也说好了,不可以冒险。我不能承受这样的事情两次!你是不是打算就剩我一个人啊!”
盛夏生气了,话一说出来,眼眶立刻就红了。她不想在卓满面前失态,转身上楼去洗脸。
卓满和倪觅夏面面相觑,卓满轻声说:“对不起……”
倪觅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大反应,唉,不是你的问题,她现在确实是有点敏感的。我去看看她。”
盛夏坐在倪觅夏的宿舍床上,默默掉眼泪。倪觅夏在这里的房间还没有家里的一半大,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卷着沙子的狂风,再厚的羽绒服都扛不住这里零下二三十度的夜晚,举目全是荒凉,无论如何收拾也掩盖不住动物的骚臭味道。
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现在就在这种环境下工作,但是想着她喜欢,自己从来没有干涉。
这个新年,听说她要自己留在救助站里值班,盛夏根本就在家里待不住,过来陪她过年。可是昨天到了,那份渗入骨髓的寒冷,看不见一个人的荒凉,尽管大门上玻璃上也贴上了窗花和对联,怎么看还是凄凉。
盛夏根本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来,那么大年三十的晚上,倪觅夏就要自己在这里度过了。
昨天晚上,她睡不踏实,听见几次倪觅夏起来去楼下检查的声音。几乎每次都是跑回来,冷清的夜里,甚至能听见她因为寒冷吸气的声音。
盛夏是真的心疼啊,何必要来这里受这份罪?
可是早上她站在楼上,看着倪觅夏那么高兴地看着卓满扔球逗熊猫,她又有些安慰。
好在女儿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但是如果涉及危险,她就没有办法理智了。倪安和尸体送回来的样子还像个梦魇一样纠缠着她,多少个夜晚,她都会在那片苍白中猛然惊醒。
门被推开,倪觅夏轻轻走了进来,盛夏扭过头不理她,她走过来坐在妈妈身后,双手环住了盛夏。
如同孩提时,吵闹着要盛夏背她的那个小姑娘,她的温热透过后背传过来,声音也一如曾经般软糯,“妈,没这么危险的,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会像爸爸那么不负责任的。”
“不许这么说你爸爸!”
“嘻嘻,知道了。妈妈,任何工作都是有风险的,也许你听着挺吓人,但是你看熊猫就知道了。有很多时候和动物接触,反而更简单一些。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回馈你加倍的信任。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很想能为动物们做些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冒险的,我去林子里,有专业的人带着我,有同事帮助,辛苦是肯定的,但是真的不那么危险。”
盛夏一下子转过身来,“为什么你就要喜欢这个工作呢!脏兮兮的,你看看这大过年的,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