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闭门谢客,就连曹旭和陆无双来访都被挡在了门外,那人才堪堪算是相信了池鱼真病了。
这一病当真耽搁了四五日。
带封明阳回来时,眼里已没了往昔的光亮,颓废的不像样子。
池鱼心疼地看着他,“明阳哥哥,可需要先休息几日?”
封明阳双目无神的看着池鱼,他还有可以休息的日子吗?西凉的百姓早已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了。
“阿鱼,你可帮我夺回帝位?”
封明阳嘶哑着声音,扳起她的肩膀。
池鱼满脸关怀,就知道他见过西凉现状后会做出这般选择。
“好。明阳哥哥有颗仁义之心实乃西凉百姓之福。”
池鱼说完这些,两人再无言语,片刻之后,封明阳晕死在了池鱼的肩头。
翌日,三方商谈重新提上日程。
拓跋飞羽端坐在聚雅堂,今日的一身衣衫倒是庄重,穿了北苍石榴红的绣金绡纱长裙,把该遮的皮肉全都包裹住了,一头乌黑秀发挽了飞仙髻。
池鱼看着此时的拓跋飞羽只觉得眼前一亮,真真是一个难得的大美人。
南战长眉入鬓,看了几眼拓跋飞羽,倒是不知道她这身打扮是所谓何意。
池鱼皮笑肉不笑,抬了抬手,封明阳便捧着先前南战送来的楠木匣子到了她跟前,她接过,跳下凳子走到了南战跟前,把匣子打开,白玉雕成九连环便被池鱼拿在了手里:“南王爷的此宝贝,却未曾破解,想来也是遗憾,池鱼玩给你看看吧。”
说着,便双手摆弄起来,不消片刻,连成一气的九连环便被池鱼给拆解出来。
南战自是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南夏举国都不曾有人破解,而今,被一个三岁娃娃片刻功夫给玩明白了,早知池鱼聪明,却不知竟如此聪慧。
“池太守若真有大智慧呀。”
池鱼笑笑,又把九连环重新收回到了匣子里。
“我只是不想让战王爷留有遗憾罢了。”
池鱼盯着南战的表情,果真看见他的眸子很隐蔽地缩了几下。
这几日,苍州府暗地里吹出一阵风,说的是南夏南战将军,此次前来苍州不光是来商谈通商,更是来寻找南夏帝后十六年前丢失的嫡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从彼此的表情里寻出端倪。
“此物即已被池太守破解,便算不得宝贝了,本王必会再寻一物给池太守。”
南战先收回了眸光,他已确定苍州府里传出来的消息并非池鱼所为,且她已经发现了他在暗中打探池凤鸣的事情。
今日的商谈和谐得很,很快三方便达成了协议,通商文牒由苏归拟定好以后加盖了三方的官印,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听闻从苍州府一路通往靠山囤修建了很多可供游玩休憩之地,不知,我可有眼福先睹为快。”
拓跋飞羽兴致盎然地提出建议,此次三国通商,最大的亮点便是这次的旅游项目。
池鱼笑着点头做了正式邀约。
南战自是不会被落下,几人商定三日后便开拔前往靠山囤。
“朕不信阿渊会做出如此行径。”
故明兰把几张文书狠狠摔在了地上。
德福弓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他也猜想故渊殿下自不会做这般卖国求荣之事,毕竟皇后娘娘还在宫中呢,他即使再恨皇上,也必不会联合他人造反。
“你别不信,这割地的协议上加盖的可是沧州太守的官印,这官印可有假?”
需是自己的表情流露得太多,故明兰朝着德福失控地吼了一声。
“传宰相进宫。”
德福瞳仁狠狠一缩,皇帝这是要舍弃殿下了吗?
很快木傲洋便进了宫,在故明兰的书房内一待便是一夜。
第二日,木傲洋头重脚轻地从御书房出来,虽已疲惫不堪,可眼里全是得意,他手里的这道密旨再保宰相府百年昌盛足矣,遂昂首挺胸朝着端妃的住处走去。
苍州府,一行人约定的时间到了,齐刷刷地在城门外聚集。
几场雨过后,春回大地,暖意融融,万物复苏,沿路的丁香,桃花开得满眼可见。
池鱼和拓跋飞羽同乘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被高高的挂起,拓跋飞羽的脑袋一个劲地往外探,若不是这身长裙束缚了手脚,她早已要求骑马前行了,这般美好的景色,辜负了岂不是一大憾事?
可奈何,她想留下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在北苍,便只能压着性子。
“这般的风景在我西凉可是见不到的,西凉一半的年月里都被白雪覆盖,也难怪我父兄觊觎北苍的富庶,这般景物放在谁的眼里也拔不出来。”
拓跋飞羽感慨起来,池鱼便笑而不语,能在她跟前敞开心扉说这些话,她是已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她也学着她的样子,探头去看沿路的风景。
经过一处油菜花地,白墙黛瓦被包拢在里面,拓跋飞羽再也耐不住了,吵嚷着非要下来。
前行的队伍便停了下来,池鱼瞧着南战也是满眼惊喜,便知他们喜欢这里。
“在这里,那些村民和白墙黛瓦只是陪衬,这满山的油菜花才是主角,可若只是把自己置身在那花海里是领略不到那份壮观的,需得乘坐上木鹊飞上高处,瞧见了它的全貌,方可见识到它的美。”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池鱼看来,她掩唇而笑,这下露馅了。
“外公真聪明,这便是出了苍州府的踏春第一站了。”
“这果真是小丫头的手笔。”
苏归也很是惊讶,心下早已按奈不住,想要飞到高处去领略一番这奇妙的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