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你说我要干嘛?我要钱!”
马天年突然发狠地高喊了一声,并猛地踢翻了踏在脚下的石墩。
哐当当,石墩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撞到了亭子的柱子,才停了下来。
马小懒太熟悉这种情绪的马天年了,一般当马天年开始发狠的时候,注定又要挨打,且此时的马天年下手都会比其他时候要狠。
马小懒吓得全身紧绷,双拳捏紧,两条手臂紧紧地贴着身子,抿唇咬牙,脸上的肌肉也紧张地崩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
里正的媳妇也在人群中,见他这样,心里心疼,连忙走过来,揽住马小懒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低安慰着,用手臂圈着他,躲去了里正身后。
“……别怕,三爷爷在呢,你爹不敢打你。别怕,孩子。”
里正本姓李,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同辈和长辈常称他李三,晚辈们就按各自的辈份来称呼。
“三叔公,我就想要钱,只要给我钱,我什么也不会做。”
里正被气地咬着后槽牙,可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懒儿。”里正回身,轻声道,“你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但是啥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娘让我今天早上去城里买针线,我吃了早饭就出门了,刚刚才回来,看到大家都往这边跑,就跟过来看了。看到我爹在,我……我就躲起来了……”
苏芸儿离得近,听到了马小懒的话,苏芸儿心里想到了什么,她视线在马天年身上扫了一遍,注意到他袖口边上,有褐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小懒,你娘呢?”苏芸儿问。
她声音不大不小,并没有可以压低,所以周围的人都看到了。
人群中再次一次骚动,没人看到林默娘。
其实如果林默娘在的话,刚才看到马小懒的时候肯定就会冲出来了。
“坏了!”
里正和马小懒同时反应过来,里正喊了声“糟”一拍大腿,马小懒已经飞也似的冲出去了。
“快!你们几个快去马家看看!”里正点了几个壮汉,连声催促。
有村民也跟着跑去马家了。
留下的村民也变得更加紧张。
苏芸儿和里正夫妻俩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担忧。
马天年脸上最开始闪过一丝紧张,不过视线对上苏芸儿的之后,他脸上立刻换上了云淡风轻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姿势坐着,满脸无所谓。
“小寡妇,你说说你,你要是早把钱给我,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呢,是不是。”
“马天年,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也不会跟你说谁对谁错。道理只能跟讲道理的人讲,你这种人,不配我浪费口水。”
苏芸儿完全不指望和这个人去掰扯,两个孩子谁先动手、谁打伤了谁,村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马天年这个无赖就是为了讹钱,跟无赖讲道理,这是自己找心梗呢。
今天要解决的是如何避免马天年祸害井水,并且如何才能让这个杀才再也不敢做这些事儿。
刚才去马家的人还没有回来,小广场上一片沉寂。
“三叔公,”苏芸儿悄声叫里正,“就算今天能阻止了马天年投毒,未必以后次次都能阻止。钱我是不会给他的,给了一次就会有二次三次,没完没了。所以今天必须一次性解决这个无赖。”
里正叹了口气,一脸烦躁。
“我与他父亲曾有过交情,可谁知这不争气的小子,如今长成这样无赖性格。”
里正痛心疾首的话,马天年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