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问道:“阿襄,你觉得呢?”
“你觉得是为什么?”
容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又朝着那些画走了过去。
容襄看着那些画,却都没有画上的女子是自己的实感。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些画上的我跟现实中我并不是完全相像的,至少眼睛,我感觉不到......”
容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商沉同样站在她身边,然后缓缓伸出手,触摸着画上的容襄的眼睛。
“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很正常,因为这些画上的,全部都是失明期间的你,那个时候你的眼睛除了在戏台上,是没有任何神采可言的。”
“失明的时候照不了镜子,不知道自己失明的时候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其实很正常。”
“但是阿襄,这些全部都是你,你不该怀疑这个的。”
商沉说着,容襄又有了新的发现。
她缓缓抬手向其中一幅靠近。
这一幅,这个场景,她好像有点印象。
好像是商沉和她见的第一面,她在容家讨要母亲的遗物和骨灰,然后遇到了商沉......
这幅画的右下角的落款上面还有作画的日期,容襄的指尖停留在这个日期上,然后缓缓摩挲了一刻。
没有等容襄开口,商沉就主动出声了。
“是一见钟情,是蓄谋已久。”
“阿襄,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将你占为己有,这种感觉让我夜不能寐。”
“后来的每一个晚上,每一个睡不着的晚上,我都会去回想着和你接触的场景,然后将记忆中你描绘出来,以此慰藉我躁动不安的内心。”
“很多个夜晚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我的行为可能过于强势,过于迅速,会让你感到困扰,可是阿襄,我忍不住。”
“每一次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总会在下一次再见到你之后瞬间瓦解,然后逐渐击溃我的理智,它告诉我,我等不了,我想要你。”
没有想到商沉再次开口居然说了这么多让她震惊的事情,容襄愣愣转头看着商沉,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商沉抬头捏了捏容襄的耳垂,是很亲昵的动作。
脸上的笑容很好看,没有一点冰冷的感觉。
“你说你从来不当金丝雀,我也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从来没有要把你锁在我身边的想法的。”
“我知晓你的抱负,你本来就该是京城上空翱翔着的凤凰,怎么会是金丝雀呢?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把你变成商太太,变成真正属于我的。”
商沉的声音清冽沉缓,在静谧的空间之中缓缓激荡着,荡起了一圈涟漪,泛着波澜地打在容襄的心里。
让她忍不住心颤。
她还是那句话,真诚就是永远的必杀技。
“还有那一次的囚禁,我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害怕,我害怕你真的想离开我,我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个结果,所以想到了这么蠢的一个办法,我想着,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可是我忘了最开始的初衷了,你明明是个自由人,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容襄看着商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她确实没有办法原谅商沉那样的行为,她知道自己那几天究竟有多绝望。
她每天都在想,商沉简直就是个混蛋,如果可以,她一定要和他同归于尽。
无论如何,她都忍受不了被限制自由的痛苦。
那种痛苦,如果再让她经历一遍,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商沉看懂了容襄脸上的表情。
“阿襄,你不用原不原谅这个问题,这个错不配被原谅。”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试着囚禁我,不管多长时间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对不起,这是我能想到的目前最能让你解气的方法了。”
容襄看着一本正经的商沉,很难想象出他到底是怎么这么认真把这个提议说出口的。
简直离谱。
容襄看着一脸认真的商沉,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商沉瞬间疑惑地看着自己,容襄才笑道:“商沉,你好笨,真的。”
“谁要囚禁你啊,赔礼道歉是这样的吗?”
“不否认你做错了,但是这个方式我就不是很认同。”
容襄难得从商沉脸上看到了无措的表情:“那我该怎么做?”
容襄其实没舍得为难他的。
他大病初愈,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容襄差点以为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跟永远失去他相比,眼前这个鲜活的商沉才是最重要的。
从前的种种,都可以看成是浮云,让它们随风消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