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冯家走的这一趟,并不怎么愉快。
至少结束得不怎么愉快。
饭桌上被几次打断话的冯老太,到吃完饭了,看着梁阮时整张脸都是臭的,简直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因为啥?还不是因为梁阮一次次打断她的话,一点都不想从前乖巧听话的温顺模样,一身的反骨,就跟打小倔强又不讨喜的大儿子一样。
梁阮对姥姥的反应只能是一声叹息。
姥姥对她妈的偏爱程度已经深厚到这样的程度,这完全是梁阮没有意料到的。
不过姥姥能忍到吃完这顿饭以后才表露出来这副表情,梁阮倒是很惊讶的,这只能证明她姥姥还是分得清楚是非的,这么多年对她好也多少有着那么些真心。
越承丝毫不意外地看着梁阮被近乎狼狈地‘扫地出门’,倔强维护着亲闺女的老太太一开始对这个大外孙女得有多热情,这会就得有多嫌弃。
“丢下一句话。
行吧。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我这当姥姥的也说不得了,早点回你亲爷奶家去,以后没事也少来讨嫌。”
梁阮则是丝毫不介意地回:“姥姥我先走啦。您放心,我打小是被您看着长大的,不管我妈那边是怎么样,我还是会好好孝敬您的。”
冯老太压根不搭理她,扭头就关了屋门,还不准冯家姥爷吭声。
梁阮只能再次默默感慨了一番祖传的偏心眼,叹息着转头走了。
越承沉默地走在她身边,理智且清醒地没有因为和梁阮的熟稔而对冯家的事予以置评。
俩人是在冯家吃完晚饭出的门,外面天暗下来,山里呼呼刮着的风变大,白天好容易消停半天的雪又重新下了下来。
而向阳屯这地界也不愧是在东北这旮沓里呢,天上飘下的雪也粗暴多了,打在人身上,竟然还是有点力道的。
“傻吗你。这是个屁的雪,这是冰雹。”
隔着棉服帽子,梁阮也能体会到被冰雹砸得脑袋生疼的感觉。
一边匆匆忙忙加快脚步,一边不忘记嘲讽有些讶异的越承:“再不走快点,咱俩今天能被这说下就下的冰雹给砸死在这儿你信不信?”
越承:“......”
还是很想说不信的,
但他识趣地忍住了。
越承又不蠢,扭头看看梁阮撅得老高的嘴,还能想不到梁阮还记着刚刚被她姥姥‘扫地出门’的事儿吗。
他有些不理解,也忍不住想问:“刚刚我就想问了,你姥姥都那么说了,你怎么不像之前顶你妈的嘴的时候顶回去呢?”
的确,梁阮的心情是肉眼可见地差,说话也比平常不客气了不少,听到这么问,硬邦邦回了越承一句。
“你妈之前隔三岔五来骗你院子房契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强硬的拒绝她啊?”
在回答和不回答之间,越承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