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迟钝地说了句:“也不是我说,我姐都乐意,我也没啥不乐意的。其实越哥你跟着我大爷学这个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大爷给人做木工活那手艺绝对没得说。”
梁阮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说:“这还得你说?”
闲着没有事,又不想出门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坐在灶屋烤火。
还甭说,梁三爷家这不好那不好,没有炕屋子也没有原来的梁家好。
起初甚至连屋里的灯都不齐全,还是越承和梁和平亲自抛到镇上买了几颗灯泡回来。
拉了外面的电闸之后,在老爷子的指点上给换上的。
偏生梁阮再这里住了几天后,就是能够很快地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每天有梁和平围着她和越承凑热闹,梁和平是个会讲话的,特别是自从被梁阮说过后,即便越承不怎么开口,也不禁时不时跟他搭上一两句话。
就连一向低调得不怎么出门的爷奶这两天没事也被三爷带着到村里跟三爷要好的人家走动,说说闲话,讲讲屯里的热闹,人也精神起来了。
梁阮对爷奶这样的改变是乐见其成的。
有时候,爷奶从外面回家,还能给梁阮带上两三件屯里的趣事和热闹。
比如只干实事不怎么在屯里说什么漂亮话的村长家儿子宋文山在工作的地方谈了个对象,都谈婚论嫁了,结果那对象家里狮子大开口要五万彩礼和一套城里的房子。
这年头,彩礼不管是五万块钱还是一套城里的房子,这在乡下都是顶离谱的事儿。
宋文山对象家里闹出的这么一出事儿可把村长俩口子给气得够呛
也不管是不是快过年,转头就押着宋文山跟那对象分了手,老大不小的一青年,这段时间就闷头在家里谁也不搭理呢。
村长老婆为此没少在几个平常要好的妯娌那儿大吐苦水,抱怨她家老幺不成器,一点儿也没上头俩个哥哥听话省心。
屯里人都笑话宋文山是个情种,不像他俩个兄弟。
在乡下这地界儿,几乎20岁嫁人娶媳妇儿就得被人笑话上好一阵子了。
而像梁阮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娃,也大多数不是被安排相亲嫁人就是在等着嫁人的路上。
由此也能知道,乡下的人们在说起家长里短时,最感兴趣的还是些啥。
不像七几年时国家政策的收紧,各种罪名都兴起。
这些年没了那什么专抓风气的,城里兴起了时髦的男女朋友一说。
谈了恋爱的也能以分手告终,晚婚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没有几十年后那样晚婚晚育甚至不婚不育的人都有了不少。
但农村嘛,思想还是封建迂腐的,开明如梁家爷奶这样宁可选择即将嫁人的孙女而不选正值壮年的儿子的老人则是少数中的少数。
单单就梁阮知道的这些例子,屯里的流言蜚语总是一边倒的声讨姑娘那一边儿。
不过碰上宋文山这事,屯里这些人除了兴冲冲地跟着声讨那对象一家,能想到的就更多了。
梁阮就听她奶撇撇嘴,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地说了句:“宋家老幺这个城里对象,摆明了就是看不中宋家是农村的嘛。什么五万八万还是什么房子的,这不明摆着是刁难人?”
“就是。这些城里人能有啥高贵的?”
梁家祖孙围着火这么说着,不过也没人忽略正在一旁坐着的城里人越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