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我，还是那副嚣张样，她喊道：“进来呀，本宫又不会对你如何。”

“娘娘有事便说吧，这里空气混浊，公主不便多待。”云霞道。

陈照秋哼了一声，看着我道：“让这些狗奴才下去，这件事本宫只和你一个人说。”

我吩咐云霞他们守在门外，独我一人进去了，我盯着她开口道：“说吧。”

她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当初我虐待你是皇上默许的，杀了你也是他准的。”

这个事实虽然我早已知晓，但她这番话又印证了一遍，心痛是难以避免的。

“你知道了？”她看着我失落道，突然又得意了，“你这个贱婢之女早就该死了！”

我抬手用力扇了她一巴掌，陈照秋反应过来扑上来，我后退闪过，颜卓冲了进来，按住了陈照秋。

我让颜卓和云霞留下其余人出去，才接着说：“你还有话就说。”

陈照秋红了眼眶，她大声地说：“听不得贱婢两个字是吗？就这么不敢正视你娘的身份吗？”

“你开口闭口都是贱婢，你自己不就是吗。”我居高临下地看她。

她不甘示弱，抬头看着我，缓缓说：“郑婉是本宫让人迷晕了吊死的。”她恶狠狠地看着我，“本宫就是要你不好过。”

郑娘娘竟然，可是太医，父皇？

“区区一个郑婉算什么，皇上自然是偏爱本宫的，过不了多久，本宫就可以回到兴庆宫。”

父皇真的为了包庇她，无视性命，欺骗于我吗？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甚是恼火，“这些都是你的罪状，父皇不日便会数罪并罚，别痴心妄想了。”我虽心里失落伤心，但不会中她的离间计。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害怕，旋即质问道：“你母亲是本宫的婢女，却趁着本宫生产后照顾之机勾引皇上，难道不卑鄙下贱吗？”

她继续说：“你不答就是承认了，贱婢死得好。”

都是一面之词，我不信，母亲一个小小婢女，如何拒绝得了萧昰，在这场纠葛里，我母亲是受害者。

我心头一紧问道：“我母亲的死与你有关吗？”

她恶狠狠地说：“若是本宫就不会让你出生，若是我她早就一尸两命。”

我看她的表情，推测大概是真的，“你做了那么多坏事，罪有应得。”我说。

“皇上突然看上了那贱婢，不知她下了什么迷魂药，到底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婢女，恩宠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碎碎念道。

净是些没用的话，我转身离去，她突然大喊：“你和皇上有染，违背纲常，五雷轰顶而死！”

颜卓迅速捂住了她的嘴，而后干脆敲晕了她。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再也出不了冷宫了。

我母亲始终是萧昰不愿提起的，这些年来为避免触怒他，我极少询问他我母亲的事。但他的解语花，应怜雪曾经告诉过我一些事，我结合陈照秋的话，还有从别处听来的，大致明白了萧昰对母亲的感情。

和应怜雪说的相近，他只是短暂地爱过我母亲，过后便以我母亲出身不齿，连带着不想见我，可是时间久了，他又怀念美化了起来，将为婢女的开例视为真爱，此时我又是他爱情的果了。

他是个奇怪的人，询问他我母亲的事大概会像上次一样大吵一架，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去问萧昰，也不会有答案的，我就将此事埋在心里吧。

然而我还是无法做到，我怀念渴望了那么多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否真的如陈照秋所说故意勾引……若真是这样，也算不上什么大错吧？她为了生存做出的选择是可以容许有瑕疵的。

若她没有，那她便是无辜的受害者，萧昰一个皇帝要宠幸她，她如何拒绝得了呢。

可是郑婉呢？她何其无辜，她是我的恩人，我从她身上得到了关心和爱，我要为她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