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容不放心孩子,加之她不便在宫中多待,十一月初九她和我用了早膳后就出宫了。
我久违地拾起针线,想要绣一条丝帕给倩容,我的女红实在一般,想给她做衣裳倒是没那个手艺,只好做绣花丝帕了。
“公主好。”
我听见江帆的声音,想到昨日倩容和我同寝时对我说的行房事要注意的事,不由地脸燥热。
我捻着指尖的针,没有看他,问道:“你有何事?想何时出宫?”
“我奉皇命进宫侍奉公主,日子都由您来定夺。”他说。
我怎么能忘了,他是萧昰召进宫的,他是萧昰选的,我怎么能轻易地相信他。说不定他是萧昰的间谍,立刻让他出宫,不,他出去若是泄露了我装病的事就糟了。
我说:“你立即回到你住的屋里,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准踏出半步。”
“公主,又怎么了?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他走近了说。
我起身背对他说:“没怎么,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见着你。”
“原来如此,公主直说就好了,不用关我。”他说,“公主,能不能告知您为何伤心?”
肩膀上被戳了一下,我皱眉转头,看见江帆灿烂的笑脸,接着他张大嘴扭动五官,借住手指,很快做出了一个鬼脸。
他说:“嗷呜,嗷呜,我是怪兽,专吃不开心的小姑娘。”
他做的鬼脸如其名,诡异得吓人,还丑,我瘪住嘴角看着他,他收了鬼脸问:“公主,吓到了?”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会被吓到,“难看,收了你的神通,回屋去,安安静静待着。”我说。
他拖着语调应了两声好,而后说:“都听公主的,公主开心最重要。”
一晃就进了冬月,我等的人一直没有来,不想见的人倒是来了许多,我大多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开始下雪了,起初稀稀落落,过了几个时辰便如柳絮般飞舞了,过了一夜,入眼皆是银色的了。
“冬衣棉袄、炭火这些都给驸马送去了吗?”我问。
“都送了。”巧影答。
被关在屋子里想必是烦闷无趣的,这些天他也老实安静,是我苛待人家了。我说:“让驸马到后院去,同我赏雪。”
尽管云霞她们劝我不要到雪地里去,我还是固执地去了,脚踩在厚厚的雪上,走起路来咯吱响,很有意思。
我握住手炉,披着暖和的披风,穿着厚雪,用脚尖在雪上胡乱画画。
“公主。”
我继续着自己的事问:“你爱玩儿雪吗?”我今日特意没让扫这处的雪。
我听见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他走到了我的身边,说:“小时候爱玩儿。”
“公主。”巧影搀着我的胳膊说,“您先到廊中坐吧,冻着了可不好。”
我停下脚上的动作看向江帆说:“你能用雪让我开心些吗?”
他对我笑了笑说:“玩儿雪要自己玩儿了才有意思。”
竹舟说:“驸马爷,公主身子不好,不能玩儿雪。”
“我知道,请公主先坐到那边去。”江帆指了指廊中,“我来给公主以雪花作画。”
他说完就在脚边垒起了一个小雪球,而后开始翻滚它,冷,我看着就不禁打了寒颤。我吩咐了两个太监:“你们去帮驸马。”
很快滚出了几个大雪球,江帆挑了两个弄到我正前方,说:“就以雪来给公主雕一尊像。”
我点了点头,让巧影送了一盆炭火过去,可他却拒绝了说会让雪融了。
他隔在我和雪球之间,仔细打量了我好一阵才开始对雪球动手。
我看着他摆弄雪球,甚是无趣,他已经没有招了吗?还是说他不想?
“江帆,冷吗?你过来歇歇吧。”我说。
“不用,就快。”他突然哎哟了一声,雪堆整个从中间断开了。
“算了,不必做了。”我说,“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