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等人对铣床工序、钻床工序和手工攻丝工序等一一进行了审核，发现他们都有共同的问题：生产现场没有可以参照的作业指导书；没有任何自我检查和过程控制检查的记录；车间总体布局比较凌乱，各种物料散落在各个角落；各个区域很难分得清楚哪些是良品、哪些是不良品；由于堆放在车间的原料和半成品太多，人员走动比较艰难；原来规划好的过道基本上全部被物料堵住了。张帆每到一个地方，看到这种凌乱的场面都轻轻地摇了摇头，用眼神向王安和戴比示意。他们两个人也从张帆的眼神当中读懂了老板的意思。

大家来到了北边那幢封闭式的彩钢板厂房时，王海龙介绍道：“各位，这是我们公司的清洗和电镀车间，主要的工作是把机械加工完成的半成品进行电镀前的清洗，然后在电镀槽那里完成镀镍工序。”

打开车间的大门，一股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王海龙给每人发了一副一次性口罩，跟大家说：“这里面的味道有点大，大家可以用这个口罩挡一挡。”

张帆在来海城之前就做了一下功课，他知道电镀前的清洗是非常关键的。如果清洗得不好的话，电镀层就可能达不到工艺要求。他翻开《控制计划》，看到里面写着：清洗工序，使用超声波清洗机对酸洗后的半成品进行纯水清洁。控制要求：对纯水池的水每两个小时取样检查一次ph值，规格为ph值6.5到7.5之间；每两个小时在线测量一次电导率，规格要求小于等于10毫西门子。

张帆在这个车间里面看到两个1米多高、长宽1.5米左右的大水槽，两者相隔不到半米，两个带着口罩的作业员正在里面工作。左边的大水槽发出一股刺鼻的酸味，估计这个应该是酸水池了。一名作业员正在使用电动吊机把一篮装满了半成品的篮子放入酸水池当中。等水把篮子全部淹没了以后，另一个作业员用手使劲地晃动着吊篮上方的绳子，让半成品在里面彻底清洗一下。大约5分钟之后，作业员们再次用吊机把篮子从酸水池里面吊起来，还在滴着水的状态下通过吊机快速移动放入右边的另外一个大水槽里边进行清洗，这个水槽没有什么味道，估计是普通的自来水。浸泡了大约5分钟左右，那名作业员把吊篮吊起来，另一名作业员用一把水枪对着这一篮的半成品使劲狂喷了5分钟，之后就把这一篮半成品就放到一边晾干了。

张帆看着王海龙，很奇怪地问：“他们在干什么？”

王海龙回答：“他们在清洗机加工完成之后的产品，为电镀工序做准备。你看左边的那个大水槽是酸水池，产品在里面浸泡几分钟，然后再放到右边的纯水池里面清洗干净。刚才作业员怕有酸水残留，还用龙头特意地冲了一下。”

张帆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用这两个大水槽进行半成品的清洗？全部的清洗工序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是的，没错。我们所有的清洗工序都是在这两个水槽里面完成的。”

“那么，你们《控制计划》文件里面提到的超声波清洗机呢？”

“那个……这个……我们在投资设厂的时候，确实考虑过买超声波清洗机。可是后来一打听，那设备价格太贵了。考虑到成本因素，我们就采用了这两个大水槽，用吊机配合着做，你看这样一来又经济、又方便，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