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
“哈哈哈哈~没有便说没有罢了,还在府里,你怎么不说在宫里呢。”
嗯,其实确是在宫里。
“别废话,你只消说能否出得起更高的价格便是。”
“你不取银子来,我怎知你说的真话假话。你先报家门,去取银子好了。”
“既然如此,去取笔墨来,我写一封信,送到上官府里,要多少银子,便能取多少来。”薄野琊对三娘吩咐。
众人皆瞠,只有称辛还是面色从容,淡然如水。
“上,上官?”许六娘哆哆嗦嗦。“哪个上官?”
“雍都城里还有第二个上官府么?”
许三娘不自然地讪笑,“诓我是吧,若是上官府知道你假冒府名,定会追究。”
“你不信也无妨。快!拿纸笔来。”
三娘却不敢动,丝毫没有要去拿的意思,看来这真是上官府的贵人,方才自己却得罪了他……
人人皆知,上官将军府有一位做皇后娘娘的女儿和新封了怀化将军的儿子。
这两位,谁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啊!许六娘心中又生出几分底气。
“你凭什么说你是上官府的?你是府上的谁呀?”
“我是谁,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若好奇,大可亲自将我的书信带到府上,亲自一问。”
许六娘哑口,在信与不信间,她选择了再想想。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沉默居多的称辛扫视屋中人后,道:“请诸位不要为我多费口舌了,我实在担当不起。”
他继而看向三娘,“今日闹剧,说到底还是三娘您的责任,请您快去寻一把新琵琶来吧。”
三娘终于寻到个正当理由离开这剑拔弩张的地界,自然溜得极快。
她走后,称辛看向许六娘,道:“既然是这位娘子和郎君先请我,我理应为他们先弹一曲的。许六娘,称辛先告辞。”
许六娘不反驳,不挽留,实际上是只字未吐。虽然称辛言辞温和,她仍觉得丢面子,撇过脸去。
称辛言罢,抱着琵琶,向门口,也就是薄野琊和上官凝的方向走去,在离二人约莫三尺的地方站定。
上官凝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面容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他喉结处的小痣。
称辛能感受到那个方向炽热的目光,但他的眼神却一丝一毫不敢飘忽过去。
因为有一双狼的眼睛在正前方紧紧盯着他。
称辛非常谦卑地对二人躬身,缓缓道:“多谢二位抬爱,若二位不弃,我愿免费为二位弹奏几曲,权当赔罪了。”
“你何罪之有?”上官凝没忍住,还是问出口。在她看来,整件事情中,他是最无辜的一个。
他也知道自己无辜,但是习惯了这样有罪的心态。
他脸色一滞,随即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薄野琊神色缓和了许多,道:“怀璧其罪,便是无罪,既然无罪,为何免费。我们只想搏一个道理,只想你照常为我们演奏,我们照常欣赏,照常付钱,让一切回到它应当发生的样子。”
称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二位真是与众不同。既然千金易得,知音难觅,我更应当舍弃千金,保重知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