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正好给了忻元霖恰当的机会,开始描述他们之间的‘过往’。
忻元霖设计的很简单,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不可能有太多精彩的生活,还有就是自己的身份,子一是不喜权势的,必定他曾用权势压迫于她,那他就不提吧。
结果便有了这个老套的,他想让人接受的故事,他告之穆子一的,她仍是商人之女,尽量不去改太多,必定一个人曾经记得过,万一有印象,也不会冲突,同时自己的话也更可信。
他则是他们家隔壁的一个读书人,算是与她一同长大的竹马,双方父母也有意让两个孩子作成一对,已开始议亲了。
这时发生了变故,商人招了贼是很正常的,家破人亡的事也很多,只是穆子一被安排得这个惨了些,家人除她之外无人存活不说,家也被烧没了。
是他这个竹马把穆子一这个青梅背出火海的,才有了今天。
按理说,忻元霖这套说词中有真有假,若真的只是这个时代的穆子一,还真有可能会信了,必竟有些东西听起来还是熟悉的。
可偏偏这个身体里一直住着一个怪物,怪物穆子一相信自己的判断,反倒因他这一番话又想起一些事来,她好像是商家之女,且确实经历过一场大火。
“子一。”忻元霖轻唤人,试图用手去握穆子一的,同时也在试探她是不是真的看不到,虽说她眼中的星光淡了不少,可他不得不小心。
他的手伸过去,穆子一是有感受的,可确实看不到,也就不好去躲藏,被人抓了一个正着,不由挣扎了一下,出了声。
“我,不知道。”说怕她不愿意,别的不好说,只得用这三个字了。
“没事了,没事的,慢慢来,都会好的。”忻元霖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先给手指上点药吧,你的手伤了。”
穆子一的手上确实有伤,是那天弹琴时留下的,当时她顾不上,之后也忘了,这回子倒是成了别人握着她不松的理由了。
“子一的手不能伤的,子一的琴弹的很好,以后还会弹的。”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有天赋在,他慢慢教,总有一天会听到她的琴声。
“我,会弹琴?”穆子一原本是不会的,可见定是今生学的。
“是,弹的极好。”忻元霖再次肯定。
穆子一开始回想,脑中有指法跳了出来,还有一个笛声,不是她吹的,是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只是她还是想不起来。
但是也不用急,毕竟才刚开始,有这几点已很不错了。
忻元霖给穆子一上了药,见她情绪还算稳定,这才招人进来,照顾她穿衣洗漱,他倒是想,一是他不会,二是明显子一对他还有防备,太激进了可不成。
有了外人,又是女子,穆子一也放松了一些,不过她不会去指望任何人,从她下地起,便开始熟悉这个屋子里的布局,去熟悉这里的每一条可通行的路,甚至利用,声音打在物体上的回声来判断距离。
这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得自立起来,而为了照顾好她,妙双,妙香两个也在尽力描述,哪有什么,怎么走,要注意些什么。
穆子一洗漱完,坐到了桌前,她现在已完全清楚这里面有什么了,如同看到了一般,这时已是大年初五的末时了,不早不晚的,也就她一个人没有吃东西了。
她拒绝了别的人投喂,慢慢得学着自己来,其实她可以快一些,这不是做戏吗。
妙双与妙香不是那几个巧,是忻元霖用心挑了又挑的人,怎样也不会出现上回的事了,也就没人不听话了。
忻元霖见她适应的很好,欣赏的同时也很高兴。
“刚好些,还是多躺着的好。”大夫说她身体很不好。
“不躺了,想走走。”她所有的事判断只是来自于自己的经验与推测,要证实了才行。
“在下雪,天气凉了。”他也想陪她走走,这不是天不好吗。
“是冬天啊。”穆子一知道了。
“瞧我,居然忘了同子一说了,是冬日了,今个是大年初五,子一十五了。”忻元霖并不知穆子一生辰,也就知她已大了一岁,穆子一也不太意这个,这句话中的信息她收到了。
“过年了啊。”把脸转向略有风的地方,想来那边有窗户正开着。
“是了,过年了。”不是这种时候,他也没这么多时间来做这事。
“你说我会弹琴,可我不记得了,你会吗?要不先弹于我听听。”音乐有时候是良药,这种时候这人应该会弹一些舒缓的,很有利于她恢复记忆。
更何况她原本会,若有一两首曲子到了点子上,帮助就会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