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总归是不懂的东西,等景王回了,问问再议吧。”还得靠那个穆家子一了。
“是。”有这样一位在,还是能让人安点心的。
“元霖,若是让你来理这次战事的功名册,该将如何?”忻治皇抬起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副很疲累的样子,问这话也就显得很是无心了。
若是原先的忻元霖定会警觉,觉得父皇这是在试探于他,如今的他也有这个感觉,却不会再那么斟酌再斟酌了,上次的本心觉醒一直都在,还在继续,时刻记得自己该做什么,一切话都好回答了。
思考的时间也就不长了,恭敬的,公事公办的开了口。
“儿臣以为,应以景王司空睿为首功。”
“噢?为何?”忻治皇放下了手指,认真的在听,这答案是他猜测的那三成,倒是难得了。
“儿臣未曾参加战事,了解到的都来自战报,以及钟将军所述。”提到正事,这称呼自然而然便改了。“无论从哪一方面,这景王的功德都首屈一指。”
能力,布局,魅力,以及这人品都充分显现了他的不凡。
“到也公正。”忻治皇点头,他是动了别的心思,可不代表他看不到公正的地方,从这一点来看,这孩子本心很不错。
“元霖啊,可曾想过,如若没有能对付这个蛊,对付不了你秦王叔,会如何?又该如何去做?”试探过了,这才真正的商讨,正因为他的这种虚虚实实,也就很难让人想明白他的真实目的。
“这……”忻元霖还真没想过。
忻治皇不急,他立马回答了,反倒显得不太对了,推了推自己面前的一杯茶,他务政时,身边是不留人的,更别提是作如此的试探了。
忻元霖有些受宠若惊,父皇一直是严慈的,比起那种只严不慈的长者,更让人难以接近,这个动作是小,可足以见得对自己的认同,怎不激动!
接过喝了一口,稳了一下心神,沉思之后才开了口。
“儿臣只是粗略的想了想,也不知对不对。”
“不论对错,都是没经历过的,也就谈不上这个,依着本心来说来看来论就好。”他也是第一回遇到,想到了很多,也还不敢保证就是正确的,所幸天佑他忻国,出现了最好的结果,这才有空能在这说说这话。
“本心?”忻元霖暗念了一回这个词,对自己的未来也更确定了。
“如若没有这位穆小公子,想来战事会更加惨烈,可依我忻国的将士们,也不会容忍阴谋的得逞,儿臣能做的并不多,非得做点什么,或到了必须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儿臣想来会亲临沙场,直至秦王叔收手。”
忻元霖没有说大话,没有因为战事结束了,事都了了,来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真的在设想那种结果出现会如何,也就显得他的话是十分可信的。
“噢?你去?可曾想过,你秦王叔已不是你秦王叔了,只怕会利用你做不少文章。”忻治皇心底轻叹,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些,不过这份心倒是可贵。
“儿臣知道。”
“知道还这样做?”
“正是知道才这样做。”
“细说。”忻治皇猛得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这个孩子,此时他是意外的。
“不认识儿臣的秦王叔,定会想法子把儿臣抓了去,利用儿臣去达到他的目的,而这时便是儿臣的机会,只要没了秦王叔,这场战事也就好结束了。”这才是他的打算。
“你可要知晓,那蛊极其厉害,你未必就能得手。”贤王忻轩涵受伤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儿臣会尽力,如若不成,舍了……舍了性命,也得拿下。”这话放在这时说,似乎有种马后炮的感觉,可他的态度,以及决心,在言语间表达的都十分清楚。
真是那样,他便会去这样做,这让忻治皇更是惊讶的,他是想过后备方案的,却没这一个孩子来得直接,也没这来得更为有效。
可是以性命为代价,不是一个人随便敢去想的,更何况还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
“元霖,告诉联,说实话,你果真是舍得下的?”换了自称,力度自是不同,收了所有表面的散漫,紧盯着这个孩子,想分出真假来。
无论真与假,瞒得过他,作为帝王也算是合格的。
忻元霖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随后又抬了起来,大着胆子与忻治皇对视,他不怕探究,因为他真的是在遵从本心说话。
“儿臣还记得小时候父皇的教导,父皇告诉儿臣,这天下的确是忻家的天下,可并不是因为有了忻家,才有了这天下,而是忻家人恰巧成为了这天下的主人,如若想长长久久的把这个主人当下去,就得善待这天下的百姓,没有他们,忻家人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