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关小寨的日常就是盘查商贾,今天也是巧了,韶关守将就在隘口前。这厮之前因为对李家庄被围熟视无睹,被兵部发文好一顿训斥还罚了俸禄,现在应该抓紧时间表现表现,疫情已经蔓延开来,此刻各道关卡正是最紧要的地方。
“这位将军!”
“这位是?”
何驰也不拉扯,直接递出了圣旨,那守将一阵哆嗦,又见何驰手中的印信,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
“末将见过王爷。”
“不是王爷,我总督事找你调个兵,你可愿意调给我?”
“王爷看上了谁只管调。”
“好!这是三千贯银票,其中两千贯算是押金,之后我会发调兵公文来。其中一千贯是给那人的安家费,一定给我发到他家里去,你敢克扣……”
“不敢不敢!”
“很好!武敢当!上马!”
何驰伸手一点武敢当,将马缰绳递了过去。
“你不就是江夏何驰嘛。”
“没错,现在调你随我去扬州赴任。”
武敢当看了看跪在何驰面前的守将,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总之还是十分厌恶。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守将都开口说要调他走,他也只能相随,半生不熟的骑上马匹,何驰收回圣旨和印信也上了马。看着何驰与武敢当远去,韶关守将想到了什么,立刻遣人去李家庄送去消息。
“什么三道总督事,他难道还能发兵来抢我?”
“不敢,何大人从韶关调走了一个守门的小卒,还给了那小卒一千贯安家费。”
“行了,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我李婉儿谢谢他的信。”
李家庄现在只有李婉儿一个人坐镇,两个哥哥去了京城现在未归,鲁白儿又在猫耳石照顾这鲁九,李铮是渔阳守将自然不可能擅离职守。这么大一个李家落在李婉儿和李汶的两位夫人身上,这李婉治家着实有点本事。
长沙疫情的势头虽然已经被压下去了,但是放眼望去还是健康的人少患病的人多。都已经十月底了,草枯药乏,蒜油又接不上。沈家也是仁德,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在赊粥赊药,何驰一路走一路想,自己必须想出一个破局的办法。
过城门时,守门的兵卒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有两个沈家的刀客立在拒马后面,他们看见是何驰带个小兵便没有阻拦。何驰也不啰嗦让武敢当在沈府门前看着马匹,自己直入沈府,还不及通报便来到沈传文的房间前。
“沈员外恕罪,实在事出紧迫,何某现在就要赶去扬州。”
沈传文正在吞咽那蒜油,沈娟也是对何驰的到来吃了一惊,勺子直接从手里飞了出去掉在地上。
“哥哥怎么来了。”
“何某现在受天子盛恩,领三道总督事之职,要起身前往扬州处理疫情蔓延之祸。”
“那你带上我吧!”
看着沈娟要起身走来,何驰伸手一拦喝道。
“胡闹!我是去疫区,你染了病我可没药医你!”
“那你什么时候……”
沈传文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让女儿不要挡在他与何驰之间,咽下嘴里的那勺蒜油,沈传文开口道。
“沈某受了何大人的厚恩,实在无以为报,若有什么需要,何大人只管开口。”
“那就请沈员外替我照顾好沈妹妹,我何驰负她太多,无法履约迎娶,实在羞愧难当。”
“你倒是个性情中人。”
“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沈大人安排,如果安排得当四道所需药物月余便可凑齐。”
“只要沈某能力之内,一定鼎力相助!”
“何某谢过沈大人!”
何驰借沈传文的书房写了四封信,沈传文立刻派人将信发往各地,一出沈府何驰便马不停蹄,从洞庭湖上船之后一路不靠港,连人带马顺风急航两个昼夜来到扬州广陵港。
“张大人好大的雅兴啊。”
扬州城张郡守府中,张唯栋正在提刀练武,他知道何驰要来,却没想到何驰来得这么快,而且他毫无礼数直接冲到郡守府后院,直接立在了张唯栋面前。
“何大人,我知道你是三道总督事,但这是我的府邸,你进来也要通报一声。”
“张大人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扬州城都已经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功夫在这里起早练武。沿街躺着多少人,那广陵码头上又是什么情况,你这府里倒是够干净的!”
张唯栋把刀一横,怒火冲天的喝道。
“何驰!你是有本事的人,可是你能凭空变出药来嘛!你看看那药铺还有几间开着!”
“好说,魏王印在此。把你的兵、旗借我。”
“不借!”
何驰蒙了,这张唯栋就因为女儿的事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啊!自己还真没有看错他,当真是个又臭又硬的老古板!
“张唯栋!”
“何驰!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这是扬州,不是豫章。那些患病的是我昭国子民,那些商贾就不是我昭国子民了吗?”
“你的意思是,哪怕知道他们屯着药,你也不会带兵上门去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