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许多人对这样低级的流言嗤之以鼻,却依然有不少人相信。
咸鱼在外面乱晃时,听到几乎满大街的人都在谈论陆修,有些言辞不堪入耳。
什么:“乱世才是这种人的投名状,他想做好事,放别人好不容易抓的灵兽?”
“一身本事就是好,带着个小姑娘抛头露面四处招摇还没人敢说闲话。”
“什么善心不善心的,知州大人那一院子的动物说白了就是让他弄没了呗。”
“是啊,人家可是全城的救命恩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呗。”
咸鱼气疯了,它揪着俞文舟的头发回了客栈。
它叫俞文舟拿了张纸,仔仔细细的编了许多张知州的黑料。
例如他如何虐待自己不宠爱的女儿张吉诗,将她送给陌生的男人曲意逢迎,以此拉拢人才。
它和俞文舟也编的有鼻子有眼,说张大小姐每天被十几个人屈打,耐着满身伤痛被压榨完了最后一点美色。
还要被继母虐待,吃不饱,穿不暖,要睡觉,没有被窝!
她终于想不开,在一个夜黑风高,煞气满天飞的夜晚投井自尽了。
死后的冤魂化作厉鬼,时刻等待着有一天为自己报仇,重新变成洛州城的噩梦盘踞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又说张知州宠妾灭妻,为了博得小妾娇娇一笑,先是背叛了曾经坚贞的爱情,将妻子软禁高阁不得见。
后又亲手害死了陪自己从贫寒到富庶的结发妻子,手上沾染两个至亲之人的性命,却任一城知州之职。
这样的不详之人只会给洛州城不断带来灾难。
他任由自己的小女儿胡闹,折磨死了许多可爱的小灵兽,抢了别人的灵兽还不给钱。
将后院弄的乌烟瘴气,怨气比鬼还重。
这些带着灵气的恨意在她的小院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累积,说不定就是邪气萌生的根源。
说他意图造反,于是想要拉拢陆修,让仙门子弟为了他称王称霸的美梦,对着凡人大开杀戒。
因为缺乏粮草银钱,他便克扣下人银钱,贪污朝廷拨款,搜刮民脂民膏。
放任城内噩梦横行又舍不得花钱去请仙门修士,洛州城不日将因他受战火牵连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陆修进屋时,咸鱼已逼着俞文舟将这些东西抄了好多张。
准备出去叫俞文舟多花点灵力贴起来,撕都不好撕,势要和张大人决一死战。
“死老头儿,还有那个心思歹毒的小丫头片子,让你们欺负我,让你们欺负陆修!我也搞臭你们!”
陆修拦在门口,扯过一张纸细细看过去,突然就不生气了。
他拿着纸哈哈大笑说:“咸鱼啊我的好咸鱼!张大小姐还没走远呢。
她要是看见这东西,不得跑回来找你算账。
还有贪污造反一事,咱们没调查清楚,这是大事,不好出去乱说的。”
咸鱼扒拉他:“我不管!你也不管!他利用他的子民想要压垮你气死你,知道真相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好事。”
陆修心好累,他接过咸鱼抱在怀里说:“可是我好累啊,你的阿俞也好累啊。
我们已经沾染污泥了,再搅合进去真的就满身腥喽。”
咸鱼犹豫了,他的阿俞也说了,这样的流言乱麻般缠在身上,越是在里面打滚,就越是缠的紧。
“可是,我生气,我想将真相都说出去,我写的大部分可都是真的!”
“嗯。”陆修点头,“我知道,都是真的,他在同咱们的博弈中,用流言压垮咱们是对百姓的利用,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你期望他们为你做什么?你期望他们也和咱们一起愤怒吗?
如果真想泄愤,我们顷刻间就能打烂他的知州府。
但是我累了咸鱼,我不想再和他搅合在一起了。”
讲道理也许不能说服咸鱼,但打感情牌咸鱼一下就屈服了。
它低声念叨了句:“好吧,我不想你们受累了。”
毛茸茸的小爪子将叠好的纸页又扔回了桌子上,抱歉的去蹭了蹭俞文舟:“阿俞对不起啊,害你做无用功。”
俞文舟永远也不会怪它的,他的精力都拿来吸猫了,他抱起咸鱼将它的肚皮盖在自己脸上,闷闷的笑。
咸鱼感受着肚皮上传来的温热震动,弄得它也痒痒的,慢慢的,它也呵呵呵的笑了。
“所以咱们已经决定离开了吗?”咸鱼有些不舍得,它才在这里住出感情,这里的小河鱼它也没吃够呢。
“没事,下一个地方有下一个的精彩。”
陆修又变的信心满满:“其他地方也不比洛州差,相信我。”
咸鱼点点头:“好啊,那我想一个地方想去一个有好多小鱼小鸟的地方。”
“我要你每天都给我烤野味吃,我要你……”
它的话没说完,下一刻便被俞文州抱起。
俞文舟突然对陆修郑重说到:“陆兄,不瞒你说,我也准备离开洛州城了。
你也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小宝贝,我想带它走,让它陪我一段时间后再回去找你。”
他又用脸贴着咸鱼问:“小宝贝,你想跟我出去转转吗?
我太舍不得你了,但我不能一直跟着你们,你陪我去生活历练一阵,我也会像陆少侠一样保护好你的。”
陆修有些惊讶,俞文舟竟此时突然讨要咸鱼。
他一时语塞,但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俞文舟能保护好咸鱼他是绝对相信的。
这人修为应该与自己相差不大,况且就凭他对咸鱼这舍不得撒手的稀罕劲,他怎么着也不会让咸鱼遇到危险。
他从没想过和咸鱼分开,但此刻竟然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觉得还是先问问咸鱼的意见好:“这,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咸鱼的意思呢?”
咸鱼也很吃惊,它很喜欢阿俞,也很信任阿俞。
但它从没想过离开陆修身边,这样的感觉让它很陌生,但它并不觉得排斥。
它浅浅幻想了一下和阿俞两个人单独历练,每天都在一起的日子。
想着竟然还有那么一些它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小的紧张和激动。
“那陆修呢?”它回头看向陆修。
这么一眼,也让陆修看出了它的想法和期待。
他扬起手挽上的灵力线:“无事,刚好我得在城外等等师弟,等我忙完了,再去接你。”
俞文舟也说:“有什么事我会随时给陆兄去信的,大可放心。”
面对两个人一起望过来的视线,咸鱼阿巴阿巴了半天,终于说:“也...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