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语儿绝望的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逼迫着自己闭上眼不再看他。
“可在百姓心中,”皇甫语儿的语气中失了疯狂,她平静的阐述着,“我似乎也是可有可无的。”
天下没了谁都可以生活,若要论特殊,万事万物始终都只能对那些独特的个体而言不同。
博爱,似乎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品质。
“除了心之所向,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你所向披靡。”
东离千衍不可否认,回忆起自己的曾经,竟觉得自己与现在的皇甫语儿出奇的相似。
他自嘲了笑了笑,“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般可笑,人终将为庸庸碌碌之物耗尽心力,砌墙自固。”
突然觉得屋内的阴暗有些碍眼,这般昏沉,配不上他养大的金娇玉贵。
只在他一抬眼望向皇甫语儿的时间,屋内长灯大亮,照映了每一个角落。
皇甫语儿被刺激的微微阖眼,再一抬头,便撞进了东离千衍幽深的眸子里。
东离千衍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和缓的开口询问。
“你如今知晓了自己于百姓不过尔尔,可你敢就此不再安邦吗?”
她敢就此泄气,不再定国之根本吗?
皇甫语儿愣愣的看着东离千衍的眼睛。
她敢吗?她不敢。
百姓可以因为质疑弃她于不顾,她却不敢因为寒心舍家国于盛世。
“呵...”
皇甫语儿轻笑出声。
她确实该笑,分明身陷囹圄的是她,可她却好像连为自己求一丝公道的机会都不曾有。
谁敢乱民心,谁敢动社稷?
尤其她身在高位,靠的便是百姓臣服,更加不可轻举妄动。
“语儿...不敢...”
皇甫语儿认命的说着,绝望闭上眼时流下的最后一滴泪水重重的砸下,落在她的裙角,溅起一束不算漂亮的花形...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皇甫语儿正伤春悲秋,门外激动的敲击声却不绝于耳,生生打断了她的思绪。
绺禾急躁的不行,不断的敲击着。
“公主殿下,那妖女下山了,那妖女安然无恙的下山了!”
终于,“吱呀”一声,那道紧闭许久的大门终于自内打开,露出了殿内的面目。
东离千衍冷眼望着她堪堪收住的打算继续敲击的手臂,使她赶紧收回,恭恭敬敬的交叠于腹前。
“仙人,无妄山上的那名女子下山了,如今正在进宫的路上。皇上也下旨召集诸位大臣前来,看一看这位蛊惑人心的女子是何居心。”
皇甫元自然知道此事有风险,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审讯。所以即便群众的呼声再高,他也一意孤行的将人带进宫,只命些口风严实的臣子一同审讯。
东离千衍偏过头,“要去看看吗?”
他侧了侧身子,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便自他身后出现,正是关了自己一天一夜的皇甫语儿。
绺禾见公主终于出现,虽说心下担忧,却到底也松了口气。
安然无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