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只是觉得若是无忧哥哥,他也会毫不犹豫便这样做的。
这是理所应当啊,便是她也愿意为无忧哥哥放弃自己,仅仅只是这样子便可以算作是偏爱吗?
厉儿不明白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戚砚简,只觉得他把世上的情感想的太过复杂。
这便是她久久不能沉沦,可他却只是猜测,就能将自己当成一生挚爱的原因吧...
可她没有自以为是的出言否定他的感动,哥哥曾教过她,人人不同,世事沧桑,她永远无法站在彼此的角度揣摩对方遇事的反应,因为她不曾与他经历过一样的人生。
戚砚简,只是不像她一样,有一个无忧哥哥一般的人照顾。
“你...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厉儿突然出声打断了戚砚简的情绪,她看着他渐渐泛红的眼角手足无措。
她本来确实不想影响他感动的,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再不开口,他哭了就完蛋了。
这小子也太喜欢哭了吧...
戚砚简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失控,他分明不是个爱哭的人,方才感慨时他也不觉得自己眼睛酸涩,可是直到厉儿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情绪低落到这个地步。
厉儿还在身边,他多少有些难堪。
戚砚简将脸偏向厉儿的反方向,抬了抬眼,妄图将其中的湿润倒流不再落下。
厉儿也不拆穿他,见他不愿意在她面前哭,她其实反倒松了口气。
不过戚砚简这副模样,她待在此处似乎也不太妥当。
“大人认定我是她人,我无法改变,可我必须明确的告知大人,这些年来我的记忆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我不记得我曾与大人在无妄山相识,更不记得自己值得什么人念念不忘。”
厉儿觉得自己现在将这话说出来有些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嫌疑,可她实在做不到让原本就已经如此凄惨的戚砚简还傻傻的对她抱有期望。
若是不说清楚,她离开后戚砚简便仍是个祸端。
“我言尽于此,”厉儿定定的看着戚砚简,拱手朝他微曲脖颈。
“告辞。”
厉儿有些想逃,此刻她确实不太适合在待在车里了,被戚砚简叫姐姐便算了,若是在他清醒时还看见他落下泪来,她怕是真的会被报复的。
于是她绕过戚砚简,试图推门,却发现纹丝不动,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的话。
不得已重新坐了回去,抬手敲了敲窗子,示意外面的过苍靠近。
她急迫的开口,“可以开门了。”
过苍闻言如临大赦,只觉得车内支起车窗的那只细白胳膊此刻就好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使他终于不至于冻死在寒风中。
“是!”
过苍恭恭敬敬的回复道。
开门!当然得开门了!不开门他心爱的二位主子如何能出来呢?
过苍乐呵呵的哼着小曲,从一旁的马夫手上接过钥匙,快走两步到马车前,想赶紧将马车门打开。
一会还是得回去打套拳,不然身上的寒气怕是轻易排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