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哥哥似乎也不对劲。
厉儿站起身,直直的看着枯朽夜曦。
“哥哥曾经与我说过,你是来守护我的,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你都清楚。但尉迟木改出现时,你也只是斥责我不该没有戒备,却不曾阻拦我与之往来,所以哥哥,你早知晓尉迟木改会在我的人生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吗?”
什么样的人,能劫走寻忆楼的大半杀手呢?
厉儿将暖手的置于桌上,“寻忆楼这么大的产业,我们在无妄山上的这么多年,这里当真群龙无首,内部混乱吗?”
虽说她刚去时,那些人在她面前演了那么盛大的一出戏,但现在想想,好像她并没有做出太多的改变,寻忆楼也一直运营的很好。她曾以为那是寻我姑姑的功劳,却从未想过,即使是她没出现过的这么多年,以往的情报也都井井有条的陈列着。
“一个内部腐败不堪的商楼,真的能维持凡嘉第一楼的名号,招财进宝,还顺带整理出那般细致关键的情报链吗?”
她以为是她使寻忆楼走上了正道,可现在想想,分明在她出现之前,寻忆楼就已经有一条十分完善的情报网了。
她初来乍到,对这些细节并不敏锐,告知哥哥时他似乎也并没有觉得不妥,是以她便下意识的认为没问题。
但到底是没问题,还是哥哥早就知道这背后不简单,所以刻意引导她不去注意这些事情呢?
厉儿的眼神锐利,“哥哥,这些年,你的情报又是来自哪里呢?”
枯朽无忧静静的听着她一步一步的思索,一个又一个的询问,好似去见了一趟墨秽,原先对他依赖信任的小丫头便豁然开朗了似的。
那人这些年隐姓埋名降低存在感,果然有问题!
枯朽无忧低低的笑了两声,“出去一趟,似乎还长大了些。”
他并未推脱,“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我的确与尉迟木改是旧识,在我们回来之前,寻忆楼都是他在管理。尉迟府以为他被软禁,但其实他一直都待在寻忆楼,连木七都只以为他只是不受管控肆意外出游戏。”
没什么好推脱的,厉儿既然能从两个孩子身上推断到这一步,想来她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至于为什么瞒着你,”枯朽无忧顿了顿,“你是来历劫的,我能为你谋划,却不能帮你做好一切。所以有些事情,只能等你自己去发现。”
枯朽无忧言尽于此,若厉儿不信他,他也无法用其他东西来证明自己。
但,厉儿会信他的。
厉儿的确早已在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哥哥告诉她尉迟木改是寻忆楼曾经的楼主时,她还是难免震惊了一下。
她自嘲的笑了笑,“你们二人这么好的演技,居然用在了我的身上。”
从一开始,她就以为胜券在握的一定会是她自己。可现在看来,她好像也只是哥哥谋划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枯朽无忧!不好了!厉儿她要......”
有人匆匆忙忙自后院赶来,沉重的脚步激起园中的雨雪,溅起的淤泥与他身上的藏青色混合在一起,粗看之下,倒也并无肮脏。
尉迟木改及时止住了话头,胸膛里寒冷的空气还尚未湿热,心脏的跳动却远比先前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