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南直起身,这才注意到贺聿龄今天的装束倒是罕见的正式。
这还是宋观南第一次见到贺聿龄穿得如此庄重,深紫色的袍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分外庄重沉稳。
宋观南心底不由得嗤笑一声,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广庭的中间,任由周围的人打量着她。
的确,宋观南是和整个广庭格格不入。
在场的几乎所有官员身上都穿着代表自己位置的颜色,红袍青袍的都是在朝为官的人,而那些谋士都是一身素色麻布衣衫,两种人看上去泾渭分明。
偏偏宋观南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是太子伴读不假,可是今天来到右相府里面,宋观南也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专门穿上了自己以往的衣衫。
是一件已经洗得发旧,还带着清浅褶皱的黑色布衣。
王侍郎在朝廷里面的位份并不算高,可是在右相府里面反倒是不太一样了。
看到宋观南和贺聿龄都不说话,王侍郎笑着开口:“不知道今天右相把大家都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话一出,在场的官员和谋士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软榻上面的贺聿龄。
是贺聿龄把他们召集过来的。
贺聿龄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一边身穿红袍的中年男子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宋观南。
“右相为了她把大家都喊过来,这还是属下第一次在广庭里面见到如此多的人。”
这话倒是实话,今天贺聿龄的确把自己在朝廷里面几乎所有的人脉都喊了过来,里面不乏有一些平日里看不出来的人。
贺聿龄直勾勾地盯着宋观南:“宋姑娘,棺材呢?”
宋观南不卑不亢:“棺材还在东宫别苑,此番还要恳请诸位助我。”
贺聿龄的嘴角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你不用与我商量,我不可能因为你和圣人撕扯,但是你想要做什么,还是要让大家都听听,免得到时候传话再出了问题,功亏一篑啊。”
宋观南对上贺聿龄的眼睛,了然地说道:“这是自然。”
随后,宋观南缓缓转身,看向了坐在广庭里面的所有人。
“诸位都好奇我宋观南是什么人,能够让右相这样大张旗鼓的喊人来广庭。”
说这话的时候,宋观南不动声色的扫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脸。
“我是宋观南,再长安的户籍上面,查不到的宋观南。”
在场的不乏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自然都听说过官印案,对着名字自然不陌生。
而谋士之间也都多多少少的知道宋观南是右相的人。
至于其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人也都已经互相问过了。
宋观南慢慢悠悠的说:“我与圣人……有不得不说的话,既然右相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伸冤,还请到时候诸位不要怪罪。”
“方才说是什么棺材?”
王侍郎看着宋观南,好奇的问道。
他也是问过贺聿龄的,只不过贺聿龄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肯说。
所以现在见到了宋观南,王侍郎自然要当着大家的面问一问。
宋观南顿了一下:“我师父,曾经是朝廷七品官,释文案死了朝廷一百举子,我师父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