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鬼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却一直都没有人敢动鬼市。
鬼市就像是一张大网,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慢慢地兜住了整个长安的阴暗。
而鬼事真正摆到明面上的时候,也正是贺聿龄当上右相的时候。
魏老慢慢悠悠地对贺隐昼讲述着这些年鬼事是怎么和贺聿龄一起走上来的。
贺隐昼沉默了片刻,试探地问道:“所以当年,右相府修建广庭的银子,是豫州赈灾的银子?”
“怎么,想起那姑娘了?”
魏老知道贺隐昼是想到了宋观南出身豫州。
贺隐昼没有回答魏老的话,而是喉头发哽:“所以鬼市当年在豫州的羊市也是收到右相的指派,对吗?”
魏老点了点头:“你可以这样说。”
贺隐昼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魏老感慨似得说:“你啊,和你阿爷比起来差得远,和你长兄比起来也是。”
只不过魏老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上面就被贺隐昼用刀抵住了。
贺隐昼一只手握刀,另一只手牢牢地箍住魏老的头颅。
“义父,还是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早动手。”
贺隐昼出手十分的果决,当魏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贺隐昼割断了喉管。
鲜血喷薄而出,浇在了贺隐昼的铁面上,顺着面具向下流淌着。
浓郁的血腥气立刻散开,这是鬼市里面最不缺少的气味。
贺隐昼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手一松,魏老立刻倒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不停地挣扎着。
但也没有过多久,魏老眼睛里面的光渐渐消散。
看着流了一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中的魏老,贺隐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冰冷的铁面。
他像是在对魏老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义父,您要是不说,我哪里知道当年的事情?”
“千不该万不该,和我说她的事情。”
贺隐昼在臂弯处擦干净了自己的刀,大吼一声:“鬼寅!”
听见贺隐昼的声音,站在门外的鬼寅立刻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魏老,鬼寅怔了一下,随后视线落在了贺隐昼手中的刀上。
贺隐昼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自己手里的弯刀。
“从这一刻起,我是鬼侯,明白吗?”
贺隐昼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鬼寅壮如黑塔一样身形一顿:“鬼寅明白,其他人……”
贺隐昼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其他人我会处理,你先把这老东西处理干净了。”
鬼寅点了点头,随后从地上提起魏老还在滴血的尸体,缓缓走出了门。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贺隐昼一个人。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面还沾着血迹的铁面,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犹如鬼魅。
“阿爷,鬼市……现在姓的是贺隐昼的贺,不是你贺聿龄的贺。”
贺隐昼把铁面放在原来魏老的座位旁边,自顾自地坐在了魏老原先的位置上。
阿南,你放心,这个仇,我帮你来报。
魏老死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鬼市,贺隐昼冠冕堂皇地和人说起,是右相的人来到鬼市之后,魏老自刎了。
而贺隐昼,理所当然的坐在了魏老原先的位置上面。
他就是鬼市新的鬼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