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贺聿龄这句话,季临渊彻底懵了,他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右相到底是在批评自己还是夸奖自己,亦或只是单纯地质问自己。
季临渊张了张嘴,并没有说话。
但是贺聿龄手上的如意正顶着他的下巴,让他连上多的空间都没有。
贺聿龄看着季临渊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嗤笑一声,抽回了自己抵在季临渊颈间的白玛瑙如意。
如意上面的雕花纹路划过季临渊的下巴,火辣辣的一片痛。
他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下巴,试图以此来抵消自己下颌上不适的感觉。
贺聿龄按捺住自己心里面的惊涛骇浪,慢慢悠悠地往窗户边上的牡丹盆景那边走去。
“你想娶她,可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做主的事情。”
贺聿龄的声音不紧不慢,可是季临渊却听出来了些许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向右相的背影,脑海里面不由得浮现出了自己曾经听过的,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谣言。
莫非……阿南真的和舅舅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
季临渊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脑海里面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不相信这些谣言。
偏偏贺聿龄转过头来:“你先回去吧,过段时间,我会让人和你说这件事。”
季临渊点点头,随后又是行礼离开了广庭。
等季临渊的身影消失在广庭门口的一瞬间,贺聿龄立刻喊来了如月:“让人盯好宋观南,还有,太子纳侧妃,太子妃那边……”
贺聿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如月却是明白季临渊的意思。
她抱拳:“喏。”
等如月走出去之后,偌大的广庭就只剩下了贺聿龄一个人。
贺聿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牡丹花,绿色的叶片随着风微微摇晃。
他伸出手,掐住了正在摇晃的牡丹枝叶,几乎是要连根往外拔。
此时此刻,贺聿龄恨不得自己手里面这牡丹的枝叶就是宋观南一样。
他早该想到的,宋观南怎么可能是一个单纯的人,她骗了自己,违背了自己命令,那就是死罪。
可当贺聿龄冷静下来,他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完完全全的把宋观南的性命攥在手里了。
尽管他已经让如月把今天季临渊来右相府的事情去告诉太子妃,可宋观南那张嘴……
想到宋观南之前说过的话,贺聿龄暗骂了一声,松开了自己手里面的牡丹。
牡丹的花枝被贺聿龄这样摧残,依旧摇摇晃晃地立在原地,
贺聿龄阴沉着脸,盯着牡丹花掉落的叶片看了许久。
“放心,你早晚……会成为广庭里的花泥。”
随后,贺聿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缓缓走回了软榻上面,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来拜谒的书生递呈上来的文章。
只要他手里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只要昭国还需要用他提拔上来的人才,那么,他贺聿龄的右相的位置,就不会动摇。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倨傲,仿佛他依旧是那个掌握昭国命脉,高高在上的右相。